第208章 跌跌撞撞(三十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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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了笑话了。
虽然还有存在京师从孙家劫的金子;中饱私囊从郭勋等人那里骗得银子;从程文那里诈过来的官银;从剿匪那里黑吃黑抢的私银;从张茂那里挖出来的贼赃,林林总总足可应付。可他的摊子铺的太大了,他的野心也太大了,如今各方面都要投银子,又都不可能短期见到回报,所以只能不停的用各种手段弄银子。
他也曾怀疑过这么做值不值,有没有必要。可是想到十娘子,两个孩子,还有师父,就感觉值,一切都值得。
正聊着,有下人走了进来,在谢国表耳边低语几句。谢国表皱皱眉头“事情恐怕麻烦了,那些人四处嚷嚷老董的当铺收买贼赃。”
郑直不动声色问“那他收没收?”
“他这人做买卖有些霸道。”谢国表答非所问回了一句。
“出首了没?”郑直也不废话。
“去的是清苑县。”谢国表闻弦知雅意“知县姓徐,山东人。”
“俺去年见过。”郑直回答的很干脆“徐骐,举人出身,弘治十二年来此任职,山东汶上人。俺试试,不敢保证啥,毕竟,俺也只是个举人。”
“公子太过自谦了。”谢国表对于郑直谨慎的回应,反而有信心。这位徐知县在府城内存在感实在太低。可是郑直却能将对方的信息讲的一清二楚,这是不把话讲满的老成持重之术“俺这就让他们准备礼单。”
哪怕有关系,该送的也不能少,身在公门的谢国表自然晓得,甚至比郑直更懂。关系只是敲门砖,倘若仗着有关系就目空一切,那就是个棒槌。
郑直却有苦难言,他刚刚决定好好利用谢国表,却不想就遇到了这事。人家报的收贼赃是不是真有事郑直不晓得,却晓得董阳铺子里一定有贼赃,因为就是他带着人放进去的。这……合着又是他挖坑把自个埋了。
不论如何,郑直既然答应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走这一遭。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谢国表的本事真的不简单,竟然能够没有令牌,叫开已经关闭的城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只是他也顾不上感叹。立刻乘坐马车,来到了南门附近的清苑县县衙。
开门的门子接了手本和礼单送进去后,不多时,一位姓卢的中年人就迎了出来。对方自称是徐骐的主文,引着郑直来到了县衙三堂外,这里已经有一位身穿燕服的中年人等着。
原本郑直以为对方是徐骐家人,还有些纳闷,这徐知县对家人也太好了,穿的竟然是绸缎的长衫。不想对方请郑直进院落座之后,竟然坐到了主位“未知郑解元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岂敢,岂敢。去年一别,县尊风采依旧。”郑直虽然对徐骐的信息了解一些,可是真的没有见过此人,盖因为去年他是陪着郑宽一起回来的。彼时他的身份尴尬,所以对于这些前来拜访郑宽的官员,总是敬而远之“在下深夜冒昧前来,实在是受人所托,不得不来。”
这是他路上想的对策,不论如何,为了南京的马价银,他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千万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他的目的只是压住这个案子,不是大包大揽。所以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开诚布公,把事情摊开来讲。
“哦?”徐骐自然懂,冷不丁的顺天府的解元冒了出来求见,还送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一定是有所请托。关键,值不值?不过有一点,徐骐很满意,郑直并没有仗着郑宽和他本身的功名忘乎所以,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郑解元请讲。”
“在下有位朋友,姓董,单名阳,在这清苑县内也算小有家资,还有一个佐郎的义官名号。原本今日俺们相约一起吃酒,不想傍晚时分,他店里有事就一去不回头。俺们不放心,一打听,原来是有人将他告到了徐县尊这里。这不,他的家人就想托俺问问,董佐郎的事严重吗?”
“这件事啊?”徐骐想了想“实不相瞒,有几位江西客商告发这位董佐郎的阳字当收买贼赃。因为来的时候已经下衙,俺还未来得及核实,正打算明日派衙役去当铺库里点闸。不过人家已经出首,俺自然要先派人三宣董佐郎,以便明日提问。”
“原来如此。”郑直松了一口气“清者自清,县尊明察秋毫,定会还董佐郎一个清白,俺也算不负所托。”
徐骐讲的当然是半真半假,据郑直所知,董阳人一入城就被扣在了县衙。阳字当也被人看了起来,里边的伙计、账房朝奉、司理也都收监,想来那些公人已经开始点闸了。
只是如今徐骐竟然这么给他面子,改了主意,这才一切都未发生。虽然是‘三生不幸,知县附郭’,可是徐骐毕竟已经盘踞清苑县四年多了。人家既然敢颠倒黑白,就意味着人家能够控住这件事。
“那是自然。”徐骐直接道“待俺明日点闸仔细了,若是那些江西客商诬告,俺也会还董朝佐郎一个公道。”
“……”郑直突然感觉有点亏,不用讲徐骐是看在他,讲白了就是郑宽的面子上,才如此的。为他董阳?他也配“县尊误会了。”看徐骐不明白,辩解道“若人人可以图赖良善后全身而退,则何人不自危?有此机会,何不善加利用。若是明日县尊就辨出是非,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几个诬告的江西客商?”
“郑解元啥意思?”徐骐有些糊涂了。
“只要县尊一日没有查明白,那几位江西客商就一日不得离开,否则就是反坐。到时候他们为了脱身,想必会上下打点。这县衙的上下诸位,自然晓得这是谁的恩情,不会对江西客商感恩戴德,却会对县尊铭记于心。”郑直低声道“况且,董佐郎平日间霸道惯了,这次也该他吃吃苦头,长长记性,只要莫在里边受罪就好。”
徐骐大概听懂了,看来这个董阳和郑直确实没有啥亲密关系,所以才会被借花献佛,做给他一个大人情“其实,郑解元不必如此的。俺求得也不过是他日入京之时,能够到府上吃杯茶而已。”
“县尊这是啥话。”郑直赶紧道“俺叔是俺叔,难不成县尊不愿意有在下这么一个朋友?送给朋友找条门路也不成了?未知令堂高寿?”
“家严六十三,家慈六十。”徐骐好奇的回了一句,静待下文。
“哪个父母不想着子女有出息?县尊忙于公务,一心为国,无法尽孝,俺做朋友的不该孝敬一下?”郑直都感觉他这一刻,仿佛钟毅附体“未知县尊膝下几何?”
“两儿一女,全都不成器。”徐骐干瘪瘪的回了一句。
“玉不琢不成器。”郑直立刻接上“如何雕琢,自然要延请名师,俺这做叔叔的不帮忙张罗一下?未知……”
“俺是家中独子。”徐骐哭笑不得“汶上老家中尚有一老妻……”
“想必徐太太一定辛苦,不如明日……”郑直想都不想,就开始胡乱许愿。反正这银子是董家出,他根本没必要给别人省银子。
“不不不。”徐骐赶紧道“她们唐家在俺们那也算是名门……”
“……”郑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唐氏也是兖州府东平州的“敢问县尊,可曾听过东平州唐奕琪唐经历。”
山东人三伯母之所以嫁给辽东配军三伯,自然事出有因。这位唐奕琪当年就在三万卫任经历司经历。不晓得祖父用的啥法子,把三伯母这么个美人诓进了郑家。
“郑解元也晓得唐经历?”徐骐神色古怪。
“实不相瞒,在下三伯母正是唐经历的三女。”郑直刚才问的唐突了,这下子不是亲朋就是仇家了,看来以后互相不了解,千万不要乱攀交情。
“啊呀。”徐骐激动的站了起来“郑解元所讲的唐经历乃是俺的泰山,俺家娘子正是唐家大姐。”
郑直立刻做出惊喜的表情,可是心中却充满了疑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上次不见徐骐在郑宽面前提过?是不明白?还是别有内情?这么多年,也不见唐氏和娘家联系,难道还有啥丑事不成?不意外,三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