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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这边,李存审和李嗣源在就当下大事交谈,文官那便,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冯道双手拢在衣袖中,挺着大腹便便的大肚,对身旁的工部尚书任圜道:“任尚书,这回帝国伐蜀,可是大功业,众人争相请战,希望能够随军。陛下本有意让尚书和翰林学士李愚随魏王出征,参议军机,为何尚书数次请辞,执意不肯?”
看了笑眯眯的冯道一眼,任圜淡淡道:“侍郎何必取笑任某,向陛下请辞之时,任某便说了,任某近来身体不适,患上了恶疾,不适远行。”
冯道呵呵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这样的模样很欠揍,任圜不乐道:“任某固然有顽疾在身,不适宜远行,但任某听闻,在我之后,陛下也曾有意让侍郎随军西行,但为何侍郎也执意婉拒,不参加到伐蜀大军中去?”
冯道摸了摸浑圆的肚皮,笑道:“冯某这满肚子的不合时宜,积攒的久了,难免和尚书一样,生了恶疾啊!”
任圜被冯道恶心到,“侍郎好生风趣。”
冯道笑了三声,这才目光深远的说道:“其实下官之所以不随军伐蜀,理由的确和尚书一样。不过,却不是身有恶疾。”他这话,不仅否定了他有病,也否定了任圜有病。任圜有没有病,按理说冯道不应该知道,但冯道这句话,却说得很是笃定。
“侍郎此言何意?”任圜蹙眉问。
冯道看向北边,悠悠的说:“尚书不西行,怕是受了某个人的提醒吧?伐蜀这么大功劳,能让尚书因一面之词,便固辞此事,可见此人,在尚书心中分量不低啊!不对,不是不低,而应该是很重。”
任圜听出味来了,低声问:“如此说来,侍郎不西行,也是因了这人的提醒?”
冯道笑道:“何止是提醒,简直是严重得不能再严重的警告。”
任圜怔了怔,随后道:“看来侍郎的情况,的确与任某一样。”
“一样的没有丝毫差异。”
“不过任某很好奇,任某听信此人之言,不西行,尚且说得过去,但侍郎好似没有理由,如此相信此人吧?”
“论关系,冯某的确无法与尚书相比;但要论交情,冯某却未必比尚书差了。”
任圜恍然,“差些忘了,同光元年秋,侍郎却是与他一同出使过契丹的。能让侍郎与此人有此如交情,想必彼时的经历应该很有趣。”
冯道脸色有些怪异,嘴角抽动了两下,复归一叹,“简直是有趣的不能再有趣了!”
任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不过相比较而言,任某更加好奇,他是为何如此坚决,要反对你我二人随军伐蜀?”
“不知道。”冯道摇了摇头,一脸无辜,“他怎么都不肯说。”
这下连任圜的脸色都有些怪异起来,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苦笑道:“这件事的确是有趣得很,让你我弃伐蜀大功不要的理由,竟然是不知道的理由,而你我偏偏还就信了这个理由,这的确是如侍郎所说,有趣得不能再有趣了。”
冯道深为赞同的点点头,忽然一脸认真的看着任圜,“尚书是不是觉得,咱俩特白痴?”
任圜一愣,寻思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很白痴啊!”
……
勤政殿中,李存勖张开双臂,大马金刀站在铜镜前,左右侍从围着他忙成一圈,为他穿戴朝服。精神饱满的李存勖,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他这些日子以来,为谋划伐蜀之事,早起晚睡,也是忙得够呛。李存勖已经记不清楚,自从入主洛阳,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勤于政事,并且感到如此疲倦了。
皇后刘氏早已着装完,她站在李存勖身旁,深深望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她知道今日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天下,那一直是男人最感兴趣的东西,尤其是像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是他们怎么都丢不下的存在。
很长一段日子以来,李存勖几乎住在了勤政殿,这个还是当初来洛阳时进过的地方,这些日子刘氏不得不经常前来,为的,是尽心竭力伺候眼前的这个男人。
李存勖勤政的模样,刘氏并不感到陌生,当初李存勖还是晋王时,他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现在刘氏却不喜欢李存勖如此,经过这几年朝夕相伴的享乐生活,刘氏已经不想再去过之前那种为所谓江山社稷而殚尽竭虑的日子了。
江山都已经打下来了,还要去关注那么多作甚,天下都是我们的了,还要去耗费那么多精力作甚?之前是有梁朝这个仇敌在,你日夜勤政,我能理解,而如今,仇敌已死,你还不肯陪伴在我身侧,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位置?
这是刘氏当下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她不能说出来,她也知道,伐蜀毕竟是个事,李存勖这段时间花得心思多些,她无法改变。但是如今,伐蜀之事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大军就要出征,这往后,她一定要李存勖远离这该死的勤政殿,与她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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