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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心理准备,遇到这个结果还是让汪大成直跺脚。
这一切也落在杜飞的视野中。
只不过杜飞通过与乌鸦视野同步,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看到的也比汪大成他们更多。
此时,在杜飞的视野中,南锣鼓巷的街道胡同就像一张横平竖直的棋盘。
王伟的家在南锣鼓巷区域的西北角。
此时,除了胡同上的几点灯光,从上面看下去全是一片漆黑。
汪大成等人过来,王伟家所在的院子已经落锁了。
汪大成有经验,提前去居委会找一个工作人员来叫门。
说是有事儿找他们院儿的大爷。
不过在杜飞看来,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段根本没有用,因为王伟家里压根儿就没人。
汪大成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距离这里不到三百米,一栋红砖楼的楼顶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在这种地方,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唯独杜飞居高临下却是一览无余。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男人,眉头紧锁着,愁眉苦脸的,盯着王伟住的院子。
随后收起望远镜,匆匆从楼上下去,跨上自行车直朝西边骑去。
杜飞立即分派一只乌鸦跟上。
汪大成那边虽然断线了,他这里不能断。
王伟顺着鼓楼大街往西,出了德胜门勐又掉头往东,在城里兜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轧钢厂的家属楼。
杜飞心头一动。
负责跟踪王伟的乌鸦,居然跟盯着张惠兰的乌鸦汇合了!
原本杜飞听秦淮柔叙说,觉着张惠兰这个人有些奇怪,并没有把她跟这次丢失炮钢的事件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王伟暴露后,半夜来到这里却让他想到一种可能。
到底是不是真的,马上就能得到验证。
王伟来到一栋家属楼的楼下,将自行车停下,抬头看了一眼。
到了这个时候,杜飞已经可以笃定,张惠兰跟这个王伟十有八九是一伙儿的。
因为王伟正是停在了张惠兰家的单元门前面。
此时张惠兰家的灯已经熄灭了。
王伟抬头看一眼,目光正落在张惠兰家的阳台上。
片刻后,随着王伟进入楼道,张惠兰家的灯陡然亮了起来。
在灯光下,明显看到屋里的两个人正在商议什么。
可惜挂着窗帘,看不到更真切的情况。
王伟没有多待,从上楼到下楼还不到十分钟。
很快就骑车子离开轧钢厂家属楼的小区,这一次再没去别处,直接出城,来到郊区,一口气快到丰台,一头钻进一个不起眼的农家院。
这个地方应该是他事先准备的安全屋,王伟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
反倒是张惠兰那边,在见过王伟之后,屋里灯就没关,人影在屋里一个劲的逡巡,仿佛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直至半个小时,才把电灯关掉。
但杜飞通过视野观察,虽然把灯关了,屋里的人却没睡。
或者说,在这夜,张惠兰再也不可能睡着了。
杜飞断开视野,留下乌鸦盯着,只要张惠兰出去就立即跟上去。
随后他从炕上坐起来。
秦淮柔立即醒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杜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滑熘熘的很有弹性。
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
秦淮柔撑起身子,也没问什么事,开始帮杜飞穿衣服,送他到屋门口。
杜飞回身亲她一下:“回去睡吧,我没事儿。”
秦淮柔“嗯”了一声:“你小心点,别太逞强。”
杜飞点点头,跟他来时一样,直接翻墙出去。
原本不确定今晚上能不能有动静,杜飞才来秦淮柔这里过夜。
现在既然有情况,他当然不能继续在被窝里窝着。
驱车回到轧钢厂。
这时蒋东来已经回来,脸色不大好看。
汪大成则带着张忠祥回了局里继续审问。
看见杜飞半夜回来,蒋东来不由一愣,问他咋回来了?
杜飞一笑,直接招呼他上车,又道:“叫俩个人,带家伙,抓人去。”
蒋东来眼睛一亮,他知道杜飞神通广大,立即叫了两个保卫科的心腹,都带着手枪坐上吉普车的后座。
杜飞一脚油门直奔王伟藏身的小院。
半夜里,大马路上几乎看不见车辆。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丰台。
来这种地方抓人杜飞有经验,先去村里找支队书记。
随后都不需要杜飞他们亲自动手,村支书带着民兵就把王伟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这货的心还挺大,来到这里没多久居然睡着了!
刚才民兵排长带人冲进去,他还在炕上躺着,没费劲就被按住了。
王伟情知自己可能暴露了,却仍抱着一线希望,嚷嚷着是不是误会。
可惜,在看到蒋东来的一瞬间,他的话一下堵在了嗓子眼。
蒋东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厂里的事儿。
他在厂里有什么事儿,他心里最清楚。
霎时间,王伟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蒋东来见状,不由冷笑一声,一挥手道:“给我带走!”
在车上杜飞也没急着盘问,索性直接把车开到市局,全都交给汪大成去审讯。
虽然这个王伟肯定比张忠祥重要,但杜飞对这两个人并不看重。
充其量就是两个当炮灰的外围成员。
反倒是张惠兰,从她的身份和行事风格,更像是有一定级别的‘大鱼’。
从汪大成单位出来,杜飞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跟蒋东来道:“老蒋,等下你回去,把王伟被抓的消息散出去。”
蒋东来点头:“您这是想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杜飞笑道:“看看有没有做贼心虚的。”
蒋东来到:“您放心,明儿早上一上班,管叫全厂子都知道。”
说定了这件事,杜飞开车把蒋东来三人送回厂里,转又回到秦淮柔那边。
这时已经后半夜快三点了。
杜飞习惯的翻墙进去。
秦淮柔睡觉很轻,听到动静立即惊醒了。
杜飞一边窸窸窣窣脱衣服一边道:“是我,接着睡吧,明儿还上班呢。”
秦淮柔“嗯”了一声,等杜飞钻进被窝,身子蛄蛹两下,靠到杜飞怀里。
杜飞顺着腋下把手伸过去,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很快睡着了。
……
第二天上午,快九点了杜飞才扒开眼睛。
伸手往旁边一摸,没摸到秦淮柔,却摸到一个毛乎乎的家伙。
“喵呜”一声,小乌的大脑袋伸过来,正好跟杜飞的视线对上。
因为小正则太小,朱婷那边没法去,小乌最近颇有些居无定所,有时候去王玉芬那儿,有时候在这里,还有时去水塔。
一早上秦淮柔上班走的时候杜飞醒了,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至于小乌这货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杜飞揉揉毛乎乎的大脑袋,从炕上坐起来。
枕头边上放着干净的白衬衣和内裤袜子。
杜飞逗弄一阵小乌,这才穿上衣服起身下炕。
到外屋一看,桌上果然扣着一个大锅盖。
掀开里边是秦淮柔一早上现做的,包米茬子和大米一起煮的粥,还有摊的葱花鸡蛋饼。
因为放了两个多小时,早已经凉了。
好在这个天气,倒也不用趁热。
谁知还没吃几口,杜飞突然目光一凝,嘴角勾出一抹笑。
张惠兰终于动了。
杜飞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会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