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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倬慌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的也奔了过来。
谢芙雅虚软的倒在程淞的怀里,染血的手还握着匕首的把柄。
程淞的一只手托扶着谢芙雅的纤腰,另一只手抓着她握匕首的手腕,垂头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谢倬带着随从跑了过来,看到程淞抱着自己的妹妹,气得上前就要推人。
“谢爷住手!”左辰跳出来拦住了谢倬。“我们二爷受伤了。”
被拦住的谢倬气得跳脚,“你们二爷受伤了关我屁事!快把我妹妹放开!”
左辰皱眉看了一眼程淞和谢芙雅,上前低声问道:“二爷,您这伤……”
“无事,皮肉伤。”程淞沉声道。
大杨手里提着灯笼,举高了一看,惊叫道:“程世子受伤了!是……是我们县主……”
“闭嘴!”程淞喝了一声,然后对谢倬道,“谢倬,你还不过来接着你妹妹!”
谢倬也看到了程淞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惊得直吞唾沫。听到程淞让他过去接妹妹,忙上前站到谢芙雅的身后。
程淞松开了揽着谢芙雅纤腰的手,然后小心地、慢慢地掰开她握着匕首的手指。
还好他及时后退了半步,也幸好谢芙雅是个柔弱女子,匕首只扎进去不足一半!
“程淞,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怎么……怎么这副样子了!”谢倬看着怀中昏过去的妹妹,气急败坏地道,“我就不该应你吓她什么的!你看看!你看……”
“谢爷,我们二爷被令妹刺伤了!”左辰气不过地顶了谢倬一句。
“左辰。”程淞皱眉喝止侍从,“带药了吗?”
左辰听了马上从腰上的囊袋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带了,您这就要拔出来?”
程淞苦笑,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能想到一个玩笑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若是他扎着这把匕首走出去,保准明天一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被个女人给扎了!
匕首虽然扎得不深,但拔出来后也会流不少的血,在这光线不明的地方处理伤口实在不妥!可程淞不想丢人,便命侍从撕了内袍袍摆备用,然后猛然拔出匕首!
鲜血找到了出口,从伤口涌了出来!
“呕!”谢倬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到程淞胸口涌出来的血,呕了一声转开头。
程淞将止血的金创药粉倒在布条上,然后用力压住伤口。只是这番操作下来,他的脸色已是苍白、额头沁出汗来。
“二爷。”左辰上前扶住程淞。
程淞捂着伤口抬头看向谢倬怀里的谢芙雅,她还是闭着双眼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倬兄,今日之事是……是我不对,你先扶令妹回去吧。”程淞对谢倬道,“改日我登门致歉。”
谢倬这个时候哪里还想到道不道歉的,慌得也是六神无主。
“好,好。那我们先走了!”谢倬胡乱地晃了两下脑袋,然后弯腰抱起谢芙雅离开。
程淞目送谢倬一行离开,他和左辰朝另一侧走,避开围观的百姓。
谢倬抱着谢芙雅回到了街上,让大杨去把自家的马车赶过来。
大杨很快就将马车赶了过来,谢倬将谢芙雅抱上马车,让如诗上车照顾,自己和随从在车下跟随。
回驸马府的路上,恰好与带着安阳公主侍卫的罗长生碰上。
“大爷,您没事?”罗长生看到完好的谢倬和大小杨兄弟时一愣,“县主呢?如诗姐姐呢?”
谢倬看着罗长生和后面穿戴齐整的公主侍卫,闭上眼睛暗暗啧了一声。
程淞这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闹大了!
如诗听到罗长生的声音,挑开车帘子道:“长生,无事了。你去医馆找大夫到府上,县主昏倒了!”
罗长生一听县主昏倒了,马上转头就去找相熟的医馆。
被罗长生召来的公主侍卫一脸的懵,看着跑远的罗长生,再看看一脸懊恼的大爷谢倬,不知道该干啥。
“哈哈,你们跟着我回去吧。”谢倬打着哈哈对侍卫们道。
就这样,在安阳公主的侍卫护送下,谢倬与谢芙雅回到了驸马府。
安阳公主与驸马谢渥饭后便坐在院中赏月,聊些诗词曲调、聊聊儿女,甚是和谐。
“也不知同意芙雅那孩子和离是对还是错。”安阳公主叹息地道,“但见她婚后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实在是心疼。”
谢渥轻啜了一口酒后道:“为父母者都不忍看孩子不快乐。那蔡诚山不珍惜我们芙雅,行事又极为荒唐,根本配不上芙雅!趁着芙雅年轻、还无孩子,和离了正好。”
安阳公主点点头,有了丈夫的支持,她心中那点儿不确定也消逝而去了。
正算着时辰,谢倬和谢芙雅何时归来,要不要派人去寻时,就有丫头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大爷和县主回来了,但县主昏倒了!
安阳公主和驸马大惊,忙起身去看个究竟。
谢倬将谢芙雅抱回她的院子,丫头婆子们赶紧围过来脱鞋、换衣,还将谢倬请了出去。
谢倬站在外面不安地来回走动,不时往院门口张望,看大夫来没来。
大夫还未进府,安阳公主和驸马谢渥先到了。
“倬儿,怎么回事?芙雅呢?”安阳公主抓住儿子的手,不安地问道。
“妹妹无大事,只是昏了过去,在屋……”谢倬话没说完,安阳公主已经撇开他进屋子里去了。
谢渥猜屋子里一定忙乱成一片,便没有进去,只是眸光阴沉地看着儿子。
谢倬被父亲看得头皮发麻,心里越发将程淞骂个狗血淋头!
“爹……父亲。”谢倬垂着头叫了一声。
谢渥冷哼一声,沉声道:“出门前,我与公主叮嘱你要好好照顾芙雅,你便将人照顾昏倒了送回来?”
谢倬的头垂得更低了,“儿子错了,儿子没能照顾好妹妹。”
打死他也不能这个时候说出程淞出的那个馊主意,父亲和母亲知道了,肯定得打死他!
“芙雅因何昏倒?”谢渥问。
谢倬舔了舔嘴唇,撒了个谎,“我与妹妹在灯街走散了,妹妹便去放灯的河边找我。当时河边有两拨人在打架,妹妹以为被打的那个人是我便冲了过去……就昏倒了。”
谢渥听得心里一紧,“她可是被误伤了?”
“没有!没有!”谢倬摇头否认,“只是妹妹看到其中一人打被落水,以为那人是我,就吓昏过去了!”
谢渥皱紧眉头没再追问,谢倬偷偷松了口气。
很快大夫便被罗长生请了过来,入内为谢芙雅诊治。
罗长生站在二门口叫住一个小丫头,递上一盏双兔灯道:“方才在门口有个小子送来的灯笼,说是县主在摊主那留了钱,说好回去取的,但不见去取就送到府上来了。”
那小丫头不疑有他,便接过灯笼提了进来。
大家的心思都在谢芙雅身上,倒是没注意那小丫头提着灯笼进了屋子。
谢芙雅昏昏沉沉的,像是又掉进了梦境里!
还是那片浓雾包围在她的身边,无论怎么走眼前都只是雾,看到任何东西。
隔着雾好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她想仔细地听一听,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后来有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不用费力就能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了。
“谢家与皇家的血脉相合所出之女有**之命。”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很刺耳。
“**之命?安阳与谢渥之女会成为皇后?”这是梁王的声音?
“非也。”那个嘶哑的声音再起,“除了皇后可为**外,太后亦是**,帝王之母也。”
“什么?不是皇后,却是帝王之母?”梁王的声音有些惊讶,“可谢芙晴与谢芙雅都已出嫁,难道是她们的儿子……那岂不是谋反?”
“唉,王爷。”那声音叹道,“泄露此天机,小人的性命也不久矣。但王爷曾救过小人的命,现在将此命还给王爷也算了结此生的债。若太子登基称帝,谢氏之女的子孙中必出猛将,护佑大魏百年!若王爷您登基称帝,谢氏之女的子孙中就会出一人反了天,最后……江山易主。”
“荒唐!胡说!”梁王怒道,“为何本王称帝她们的子孙就要反?本王偏要坐上那位龙椅!”
谢芙雅怔怔地听着浓雾外的对话,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梁王称帝后,江山会易主?
谢氏女的子孙会灭了大魏称帝,谢氏女为**?
“把这毒送到定安侯府去,那人自然知道怎么用。”梁王阴森的声音响起,“最好能一尸两命,以绝后患!”
“可若他不肯怎么办?”陌生的声音响起。
“他不肯?哼哼,那定安侯的爵位怕就传不下去了!”
定安侯府?原来是梁王给姐姐下的毒!但姐姐生下的孩子却是体内带毒的,最后还是没活到一岁便夭折了,姐姐谢芙晴也随之而去!
谢芙晴握紧拳头,继续向前走。
一阵听不真切的窃窃私语后,又有清晰的声音传来。
“姑娘只要每日将这药少量地投到二奶奶的药里、饭菜里便可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在浓雾中传来,“日积月累的中毒一深,她死了也没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