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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林菀儿面色一片坦然的追问了一句，然后，视而不见王月英脸上的泪珠，扬着下巴，眼里目光微冷的道。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哭个什么？”
王月英被林菀儿逼问得说不出来话来，竟嘤嘤的放了声出来，林菀儿微皱了皱眉，冷声对王月英身边已经脸上有些挂不住笑的五家主母说道。
“既然月英不肯说，舅妈还是找个地方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再告诉我吧？”
林菀儿根本就不怕，就是王月英当众说出来她与二皇子说话，也不是什么败坏德兴的事情，大厅广众之下，又是众目睽睽，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没有啦啦扯扯的失了仪态，而且自己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
林菀儿觉得自己行事是有分寸的，并没有离谱，林菀儿冷冷的一笑，心想若是不这样放在堂皇处的问，反倒像是她真有什么心思了似的。
林氏就坐在林菀儿的左手边，此时也瞧了一眼王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孩子，摇了摇头，到底是面子抹不开的，太小家子气了些。
在座的夫人们也都见到王月英一副离不开娘亲怀抱的小孩子样子，也都是浅浅而笑，并不怎么认同。
这样的女孩子在家里固然受从，可待到四五年以后，成家执事了，便是一件也不成的，且不说姑嫂妯娌，就是府里的老嬷嬷们但凡稍稍刁钻些的都能拿捏得住她的。
“菀儿，待会儿你就陪四公主转转吧，禅院那边我已经叫人清理出来了，一个也不放进去，只你们几位姑娘家的带着丫环，倒也安静自在。”
林氏呷了口手里的茶盏，然后又问上座的三公主李兰娇道。
“无尘禅院虽然比不得宫中供养的寺院，倒也有几分野趣，不知道三公主是不是有兴致？如果三公主想散散心的话，我再安排些人手进去。”
“不必了。”
李兰娇瞧明白了林氏对林菀儿的维护，此时又朝林菀儿看了一眼，道。
“倒是我这小姑子不懂事，劳烦夫人照顾了。”
“公主客气了。”
林氏客气的接了句。
心里却觉得这位公主实在是不通人情，且不说自己本就是林菀儿的嫡亲姑姑，只怕除了文侯王妃外，就再没有比她更近的长辈了。且就是刚才三公主李兰娇说话的态度的语气里的刁钻和奚落的意思，便失了公主该有的雍容气度，反倒落于小家子气了。
李兰娇不说话了，原本今天她也不过是过来走个过场，应酬了事的，此时也不愿坐了，便道。
“老夫人身子不舒服，本宫就不打扰了，待改日请夫人和王妃到我府里坐坐吃茶吧，本宫那里的茶叶还是拿得出手的。”
宁氏现下是超一品的夫人，而且当今圣上待宁氏极为尊崇，所以，三公主即便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在这事上惹了父皇的恼意，去见了宁氏她自己也觉得不自在，不过幸在今天宁氏只说身子不舒服，并没有出来见来客。
见三公主要走，林氏忙起身，又挽留了两句，说是吃了饭再走，三公主不愿与这些人同坐，特别是有林菀儿在，她便全没了胃口。
“罢了，本宫身子乏了，改日吧。”
林氏也不再客气，又让了几句以后，亲自送三公主出了侯府。
吃过了午饭以后，林菀儿和赵雨晴两个人一起陪着四公主去了无尘禅院。
无尘禅院本就是武侯府的内宅所在，平日里是宁氏所用的地方，所以自然处处妥当，没有半点失疏缺礼的地方，只需要放置手脚利落的丫头和婆子即可了。
饶是如此，林氏还是狠狠的先训诫了一顿，然后又让四位管事妈妈各领了十来个小丫头还有婆子进了园子。
禅院里的佛塔间有几处假山，参差错落的，三步之外便看不见前后的人了，只是在大殿的平台上，放眼看过去便都一览无遗的。
难得这样的地方，四公主先是扶着宫里带出来的嬷嬷的手，过了一会儿四公主身边的嬷嬷见各处安置得再妥当没有，而且小径窄狭，根本容不了三人并行，便由个嬷嬷随在身后，放着四公主随意的溜达。
到了一处佛塔之下，红墙绿瓦的佛塔下面有些野草野花，又不知从哪蹦出来几只小虫，鸣鸣的叫着，逗得四公主咯咯直笑。
“菀儿，快看，绿油油的跟块满绿的翠似的，我屋子里原有这么一只满绿的虫，今天可是看到真的了。”
“是吗？”
林菀儿也笑。
“我也不怎么常见，不若叫小丫头捉了它，公主拿宫里玩去。”
蝈蝈这东西大致是不碍的吧。
林菀儿难得仔细的琢磨了琢磨，觉得没什么不妥，这才提了提。
四公主全没想到，先愣了愣，待到她也觉得没什么了的时候，那只小虫早就跳着跑远了。
“可惜了。”
四公主有点惋惜，林菀儿见她面色怅然，微微笑了笑，叫了赵雨晴耳语了两句，赵雨晴听了以后，也浅浅一笑，叫了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咬了几下耳朵，便放了那丫头出去。
过了一会儿， 有个婆子提下了三个巴掌大小的景泰蓝铜胎小笼子，里面各放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蝈蝈。
“四公主，你看。”
赵雨晴自己提了一个，给了四公主一个，又交到林菀儿的手里一个。
林菀儿倒还好，看了眼便觉得这笼子太奢侈过了，这要细的铜胎，只比发丝粗了没多少，却做得这般精致，只怕是用银子买不到的好东西，可是，赵雨晴已经拿出来了，倒不好让也再换，也只得收了。
四公主笑颜如花一般，端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与笼子里的小虫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这才现了本该是她的年岁才有的天真模样。
三位玉叶金枝各提着一个小笼子，到亭下坐下了以后，你瞧瞧我的，我瞧瞧你的，一时间，从来都是沉重宁静的无尘禅院里，透着多少惬意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