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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堂是整个稻香别苑最清净的院落,正房是见客之用的,只是平日的时候根本就是不开的,旁边左侧的一间二阶斗檐吊顶的卧室,右侧是一间规制相同的书房。
书房里的摆设极少,一个整木制成的数丈大小极为霸气的原木书案,书案后,此时坐着的正是曾经威震八方的武候--赵秉德。
赵寒衣坐在桌案的左侧的首张椅子上,只是现在这样的坐法实在让赵寒衣觉得难受。
虽然父亲根本是半句申斥的话都没有说,只是寥寥的问了他几句边疆的风物情形,又闲闲的说现在朝上关于边绥的几封奏折。
拿眼看他的时候,也是一派声色俱敛的样子,让人瞧不出半分此时的态度。
只是,赵寒衣此时当真是如坐针毡。
赵寒衣少时便是极得意的,无论文治武功,都从没有让赵秉德费过什么心思,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实在是他极少经历过的。
既然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样的磨着倒让他觉得难受,索性咬牙下了决心,欠身对父亲恭敬的恳求。
“父亲!”
说完了以后,赵寒衣从椅子上起了身,脸上正了正颜色,撩起黑色锦袍的袍角,跪在了赵秉德的面前。
“昨日晚间的事情,确是儿子莽撞,再不会有下次。”
赵秉德听赵寒衣心中颇有些怨气的神色,这才深深的看着儿子,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后,徐徐的才道。
“你如今年岁也大了,若是你自己有什么心思,只管说出来,莫因为父母忠孝耽误了你。”
“不敢,儿子不敢!”
把这顶帽子这么一扣,赵寒衣就是刚刚心里有一二分的不服,到现在也是收敛得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是儿子错了。”
“不,你没错。”
赵秉德面色带笑,可是,这武候脸上的笑哪儿有什么暖人的意思,直逼得赵寒衣不敢抬头。
“少年得意,十三岁就上封将军,十四上了战场,十五斩敌首帅首级,十六岁一篇讨敌檄文以致洛阳级贵,十七岁马踏东阳,虏番邦皇帝南于帝前……”
“爹爹莫说了,儿子再不敢大意。”
赵寒衣俯身要磕头谢罪,赵秉德伸手将儿子扶住,虎掌在儿子的肩头意味深长的拍了拍。
“菀儿无论是家世人品,还是才貌都是与你相称的,且不说咱家与文候的世交几代,单论现在的闺阁里,父亲也只觉得她还能做我赵家的冢妇。”
“是。”
赵寒衣不敢反驳,也没有和父亲说他所瞧见的林菀儿如何模样。
“只是,只是太过心慈了些。”
赵秉德不语,本来在他的手边已经放置着的一张熟宣,拿起了后,赵秉德又放下了。
“你先起吧,一会儿,太医到了你去前面支应着。”
“是。”
赵寒衣起身,规矩的肃立,脸上再无半分不驯之色。
“去吧,我也要歇着了。”
赵秉德沉吟着的,摸了摸胡子。
对这个长子,他不是不满意,进退有据,沉稳得当,在军中也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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