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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则.在我的记忆中复活
【那也是我】我总觉得沉郁心头,怕一开口精气散,甚至散了生气,我总是默默无语,像是修了闭口禅。
夜至很深很深,小猫在我身边捕捉满屋奋飞的稻蛾,我不睡牠也等着。
我知道等我熬到头大如斗,其沉如山后也会浑浑而睡,成为另一个我,那时牠会伴我入眠,孵暖我极易着凉的胸口,还会舔干那一个我的眼角。
但牠也伴不了我多久,牠没有雨淋坝——那么经淋!也许我那一堆纸灰还没有化为土,牠就已经变成了泥。
要哪一天,牠才能在我的记忆中复活,牠是不是还能认出,未来的那人,也是我?
睡着了,思想轻如无物,我突然想起,那些被我的灯光招来,被小猫咪扑得满屋奋飞的稻蛾,也是我!是我将从春蛾设计中飞出来的未来的我。
我的春蛾设计,分为:脱壳(从学海剥离)→幼虫→蛹结→蛾飞→产卵,接下去该是“我的八大飞跃”。
我的现阶段,正是“蛹结”期。(想起来了,八大飞跃还有走出我们的世界之后的‘完成人生的雕塑’。)
我至爱琢文,经二十年破壳而出,长成幼虫,像了一条生命的样子,于是我开始在文学的道路上爬行,等待着蛹结和蛾飞。
二十年的光阴太短暂,我太稚嫩。我的字句要是有人指教、谈趣、能得到成熟人的扶助,以期能淋一淋栽培的雨露,那该有多好啊!
——这是一个稚羚的奢望!倘能如此,我知足矣!
八年多来辛辛苦苦积累起许许多多材料,关于人,关于事精业,关于社会,关于未来,为此没能在功课是成为麟角,为此与朋友别扭又别扭,这此下定决心离开了学校腥红的门口,却在回家不到一个月就毁灭大半,整整十三大本和许许多多的零碎!
我能怎么样呢?生气吗?寻死吗?
我是认为已经能写出能写出卓成大器的论文才回来的呀!又要多少年时间,才能找回哪怕仅仅一半的资料呢?
1987年8月14日有记片语
【唯一事业】我什么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无端的怀疑和冤枉般的猜测。因此昨夜才多说了几句话,请不要生气。
每个人都难免要被怀疑的,我本来就是个特别容易受到怀疑的人。令人怀疑本来就是罪有应得,我不会报怨什么。
我没有心绪过多地谈论自己,关于自己的病,自己的学习,自己的对象等等。
我只是想告诉什么人,我并不是那种因为钱(为了伊何,我曾远走,问路到月玉哥家借了10元钱,)而骗人的人。
以我的处境体质和能力,活着有什么乐趣可谈?除了偿债报恩之外,我实在没有别的哪宗事可做,实在没有别的目的去谈活。
我告诉自己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辜负债主,这是我唯一事业(即还债报恩)的道德操守。我不会糟糕到还十元钱的事都弄假。月玉哥哥可说是我的大恩人,我不会对不起他讲。
听说竟然把心思转到跟我说人上去了,不要为我动这荒唐的念头吧,不要白费功夫。您和妈妈没有以养育之恩要挟我,是我最感激涕零的人。请多为您们自己的幸福多打算打算吧,我除了暂时不能太过度地劳累和需要一点适当的个人时间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必为我过度费神呢?
我实在应该是幸运儿的呀,如今年竟然幸福地生活在家里。
人只有多受气,多多愁苦,多多失望,才能真正成熟。
成熟,有的就是被闲气蒸熟的。
1987年8月13日短信之片段。
【浅浅的记忆】接下来发生的却不算是小事,生生星夜离家出走。不为了别的,也不仅仅是冤枉,更是父亲对儿子的能力不了解不信任还凭想当然地下判断。
起因是很小很小的,父亲傍晚收棉花时,发现晒在路边的花绒上洒上有不少水滴,他就怪是生生担水时洒上去的,生生矢口否认。他虽然是才十三、四岁,却已经练出了本领,挑水走出再远也洒出多少,就是挑上山顶也是满桶,这项水准已经在所有男劳动力以上了,包括他这位能干的父亲。
即使抛洒上,也不过是零星的几滴,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多,而且生生过那一节路时,已经很注意,他每次都是把水桶顺着路的方向走的,他的水桶根本就不会掠过,棉花绒的上空,所以他能保证绝对不是自己洒落的水。
别的男孩子在这个年龄,连桶都还没有摸一下,生生却已经跟壮年人一起劳作很久了。有了这些,还要被红口白牙咬住,偏偏要冤枉你,你说他心里能不难过?
最受不了的父亲那个态度,那么个凶样,狠狠揍了他几耳光,要打得他承认。
不是他做的,捱了打当然当然更不能招了,不然还是个男人吗?生生当然很男人,秉夜出走,东躲西藏,一点也不害怕。
全家人出动狂搜,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叫唤声响彻了山沟沟,响彻了一沟又一沟,始终没有找到人。舒生躲在哪里去了?得参找那篇《第023则.洁白身子上的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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