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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水晶楼前的庭院,成片的牡丹正争先恐后的绽放。远远的就可闻得阵阵花香,走近点,就可以看到花瓣上的点点露珠,晶莹剔透。
正要在水晶山转弯的时候,一抹黑影在我的眼角处闪过,然后站在远处定定的看着我。是小佟子!他正踌躇着该不该上前来。我心里不禁一阵高兴起来,恨不得马上知道事情的结果。可是表面上却没有没有表现出来。
“小佟子……”我唤道。
他听闻了,便欢喜的走过来,见了杜风烟,行了礼:“杜美人吉祥如意。”然后站到我的左侧边,等着我的问话。我迟虑一下,才吟吟笑道:“小佟子,回头你帮我挑几尾乖灵点的锦鱼,待我稍晚点回来放养。”
“是”小佟子应道。
正欲前行,前面已来了万公公和两个太监,万公公来到了跟前,躬着腰说:“奴才见过两位小主。奴才传万岁爷的话,让各位小主聚集韦妃娘娘的‘锦绣宫’,不必前往各娘娘的宫殿了。”
如此一来,倒省了跑几趟的气力。我舒口气,然后对他说:“有劳万公公通传了。”
“万岁爷还是不怕累着了小主您吗?”万公公捂住嘴笑。
那口刚咽下的气又直速提到了心口。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让小佟子回楼里待着去了。“两位小主,请吧。”万公公走在前面为我们带路。
出了水晶楼,我便认不得路了。这皇宫之大,岂是我能一下子估量出来的?
方才梳妆的时候,安秋已经告诉过我,韦妃娘娘是如今这后宫里最得德高望重的妃子,她进宫已有七年了,皇上对她也有三分敬重的。一路步行,又遇上了新进宫的赵娘子。
“两位姐姐好。”赵娘子十分有礼,走上前来吟吟说道。赵娘子的嗓音清甜而柔和,听着可十分的舒畅。于是,我们三个新进宫的小主便一同前往“锦绣宫”了。
韦妃娘娘的锦绣宫自是十分的清雅别致。虽然才是卯时三刻过了些,锦绣宫里已稀稀来了些人了。我、杜风烟以及赵娘子在韦妃娘娘的面前福下身子,行了嫔妃之间的礼,然后再一一向在场的几位妃子也行了礼。礼罢,我们三个低着头退到了侧边。
“妹妹们不必拘礼,以后,大家都是同心服侍皇上的姐妹了。”韦妃走下来,直踱到了我的面前停下来。
“谢娘娘!”我开口小声说道,这声音混在杜风烟和赵娘子的回答里,几乎听不见。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大殿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似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紧张这女人?还是惧怕?应该是紧张吧……
“嗯,你就是武良娣吧?一个月不见,真是长得越来越标志了,比起那天本宫见到你,越发好看起来。”韦妃牵起我的手,金色护甲冰凉凉的碰到我的掌心。她笑得很温和,看着我的容貌啧啧称赞起来。
“谢娘娘夸奖,娘娘雍容华贵,国色天姿,岂是璇玑能及的?”我福下身子,缓缓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安秋事先教过我的。
“是啊,娘娘的美貌,岂是妹妹们能及的?”几个妃子围上前来,对着韦妃说道。韦妃应是听着很入心,眉头处跳跃着欢喜。沈婕妤和班华容在喝茶,只是看着我轻轻的笑。
“璇玑妹妹昨日刚进宫,皇上便急着去看你了,当是对妹妹宠爱有加啊。”一个身着鹅黄色对襟小袄长裙的女子看着我说。我正不知如何开口,她又说,“我本来以为妹妹最多也就封个‘武才人’,怎知皇上竟册了你个‘武良娣’,妹妹真是好福气呢。”
看着她那一身鹅黄色的衣装,我的眼前不禁跳动着璇玫的身影。我与璇玫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衣着也是这般颜色,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如春。而如今眼前的这一身影,却让我感觉到了冰冷。
“梁芬仪,请自重。这‘武才人’的封号,还是请芬仪不要提起为好,免得皇上听了去,对芬仪……”旁边的万公公此时站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梁芬仪像是被人拽了尾巴似的,捂了口,自知失了言。她紧张的看向韦妃。韦妃见此,便笑着对她说:“妹妹心直口快,应是无心的,日后小心些便是了。”然后又转向我们说道,“好了,今后大家便是姐妹了,这不开心的事且放一边去。妹妹们初进宫,还有许多东西不知道的,日后大家要相互照应才是。大家都坐下吧。”说完,便又踱回她的座位去坐下了。
大家都坐下来,我看了看后面的座子,也默默的坐下去。
武才人的封号?我暗忖着其中的不对劲,突然,心里一片明朗起来:这梁芬仪,应是想利用我的姓氏,再借用武则天的典迹来引起大家对我的防范和更多的敌意吧?我看向万公公,他此时也定定的看着我,面无表情。他,是来替我解围的?皇上……应该是皇上担心今日的我会受到诸多妃子的刁难吧?
我看向杜风烟,她难得的安静,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只是,她的眼中波光流动,不知,她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