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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他反倒笑了,“哪里看的?”
我说不出了,这个理由本就是随口说的,我根本就没想过下一步,我以为他会直接暴跳如雷地惩罚我,没想到他还继续问。
我尴尬又窘迫,现在这个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我在撒谎。
“据我所知,岛上根本就没什么资料,是阿青告诉你的吧。”
“不是!”
我慌忙否认,又突然意识到这次是彻底栽了,我这副慌乱的样子,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没说几句话,就把我逼到了绝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阿青,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
“就这么害怕?怕害死他?”十九还在笑,“不会的,阿青对家族来说无比重要,就算是不遵循每日一餐的规矩我们也不会多管,比起让他死,把你处理掉更方便。”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话透露了太多信息,他们早就发现了阿青的偷吃,而为了保守秘密,他准备杀掉我。
“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看你这表情,比看什么电影都有趣,你很擅长看透别人的心理,抓住别人话里的漏洞,这或许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但你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喜悦,恐惧,担忧,不安,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就算嘴上再会说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你撒谎的本领烂透了。”
我渐渐安静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杀死我,只是在藉此观察我的反应,我承认,我说的这些话,还有每一个表情都很糟糕,我完全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唉……”他叹口气站了起来,“我这一上午算是白讲了,刚说过要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你就毫不犹豫地选了替阿青隐瞒,怎么,你就这么想替他去死?”
我什么都说不出,他弯下腰来看我:“你才见过阿青几次?你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你的?一个红薯就把你收买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棘手的学生。”
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做这种保密工作,但被刚见面的老师这么说不难受就怪了,我果然应该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人,特工什么的只适合做梦。
“好在你心里还明白,反应也还算快,说出来就后悔了是吧?下一次要赶在说出来之前就后悔,还有,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眼角总向左下角撇。”
我一惊,全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同样的话老黄也跟我说过,没想到今天会被十九再说一次,我果然是毫无长进,被老黄说过就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我一直放任自己,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又一次出卖了我。
“行了,上午就到这里吧,好好想想我的话,希望下午能看到你的长进。”他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那个……”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你会惩罚阿青吗?”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担心他?”十九满眼都是朽木不可雕,“你一点都不适合当个墨家人。”
我垂下了手,十九拍了拍我的肩:“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你是个非常出色的伙伴,你绝不会在同伴背后捅刀子,我们可以安心地把后背交给你,说实话,有这样的同伴在背后,哪怕你的能力差得没谱,也让人安心。”
这算是安慰我么?怕我被打击得想不开?我苦笑一下:“我能出去走走吗?我想和老黄说说话,你放心,十一就在旁边,我不会把你说的告诉他。”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被囚禁,其实你对篡改记忆很感兴趣是吧?虽然你没明确问过阿青。”
我愣住了,感觉背后是丝丝凉意,阿青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他挖出的暗道里,虽然我不知道十九是怎么得知他偷吃的,但阿青的虻遍布岛屿,他总不可能连我问没问过都知道。
难道他才是真的千里透视眼?顺便再加上顺风耳。
“别那副傻样子,这座岛是阿青的要塞,我们不可能躲过他的眼睛,我们的眼睛在天上,卫星总不陌生吧?”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是这样,那阿青……
“现在知道了吧,阿青也知道我们在看着他,他只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他知道我们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但太嚣张了也不好,他懂得把握这个度,他在带你去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