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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物质的解体迸发出的能量,无比美丽,每一种粒子都有自己的颜色,能量的颜色是一样的,可是姿态变幻无穷,一条条一线线交织在一起,曼妙无比。
李梓正在慢慢散成碎片,零零星星的原子碎片如同发光的尘埃慢慢冷却熄灭,慢慢溶解扩散。其间不断迸出火花般的能量。
很漂亮。
看完烟火,我四望,一片白色大地,对于我来说,地球是一个色彩与亮度过分繁杂鲜明的世界,这个冰雪之地,算是比较安宁的地方。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很干净,很漂亮。
然后听到李梓的惨叫声。
乖乖,你已经解体了,还叫唤个屁,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伤害到你的东西了。
李梓惨叫惨叫,我只得劝解一声:“兄弟,放烟花吓着你了?”
李梓指着我:“你,你,你……”对啦,他解体了,所以,他从我的脑子里接收到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也就是说。他用我的眼睛看到了我。
我看看自己:“喂,我比异形漂亮多了吧?看看,多么完美的曲线,多么漂亮的色彩,多么……”
李梓颤抖着:“不,不可能!”
我只好搜索他的思维激发点,原来刺激到他的是大小比例,李梓,一米七左右,我,六千米左右,所以,刚刚他的解体,虽然已经在放三四倍于他自身体积的烟花,仍然象我身上一粒雀斑大小。
嗯,云彩在我指尖飘过,我笑笑:“其实,我已经缩小了不少,这个不算高了。”
李梓颤声:“我一直,我一直在你的身体里?”他一直以为是我在他的大脑里……哈!
我点点头,笑,其实,是一直在我的脚趾头上。
李梓喘息,抬头看我,其实,是用我的眼睛来看我,他问:“我怎么会没感觉?我一直在你的身体里?”
我伸手,弯腰,向江畔一个人身上拍去,李梓惨叫,惨叫声中,我的手穿过那人的身体,没地而入。
李梓还是惨叫,我无语:“大哥,你什么事都叫,我就要认为你无法承受无情的事实与真相,让你关禁闭了。”
李梓闭上他的嘴,半天,才又道:“你,你你,你是幻影?”
切,这种狗屁问题,我不屑于答。
李梓摇摇头:“你,你真实存在?你是物质?”
我点头:“然也,我是物质的。”
李梓拼命地摇他的头,好象能从他那可怜的小脑袋里摇出智慧似的:“你,如果是物质的,我怎么能在你身体里走来走去没有感觉?如果你的密度象空气那么小,你怎么凝聚在一起?”
我摸摸李梓可爱的大头:“物质指的是客观存在,不但包括分子原子组成的一切,还包括电磁场,甚至时空与虫洞。”
李梓又在哆嗦,我只得叹气:“你听说过中微子吗?中微子可以穿透地球,不同任何物质发生任何反应。”
李梓半张着嘴:“你是中微子构成的?不可能,中微子是最小粒子,几乎没有质量……”
我□□:“我打个比方。我当然不只是中微子构成的,就象你不只是上夸克构成的。”
李梓瞪了我半天:“你不发光也不反光?还不折射光?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你?”
我苦笑:“对,我不反射光线,有时候大气变动时,会有一点折射,不过,我太高大了,所以,即使有什么折射散射,大家也当大气现象了。至于发光,正常人都不发光吧?”
李梓无法接受:“你有质量吧?这么庞大的体积,一般来说,只有大密度的物质才能承受大巨大的重力……”
我不禁笑:“暗物质构成宇宙的百分之九十,你们对那百分之九十一无知,是不是?”
李梓半晌:“告诉我!”
我摇头,不行,上次爱因斯坦死活要证出万有引力与电磁力有一个统一公式,正确的方向,却导致最坏的结果,当你的同时代人都不认同你的正确,你的结果要么,是被同类用火烧死,要么,是被人叫疯子,孤独而死。
我同李梓说:“太超前的知识对你一点好处没有,你想想若干年前的炼金术,对推动社会有什么用处?知道可以从水银中得到金子的人怎么了?得到金子了?还是汞中毒了?脱离整个社会知识基础的知识,一点屁用没有。至于,正好适合你们的知识,实在是不太好找,让我想想,什么是你们能理解的,又暂时不知道的?”我想了好久,终于小声:“中微子其实没有质量,不过,我不知道按照你们的技术水准怎么才能证明这一点,我眼睛一看就知道它是能量。”
李梓吐血……
他给我的思维感应是:“跟没说一样,废这半天劲!”
我很无语,靠,是你一定要问,我都说说了也没用。
我遥控我的宇宙飞船,打开门,不要问我怎么遥控的,思维控制,原理说了你也不懂。
李梓瞪大眼睛,其实他瞪不瞪都没有用,他已经没有眼睛了,他只是反射性地试图控制我的眼睛,用他的精神瞪我的眼睛,可怜他那豆大点的脑子了,不可能的。
我笑:“你歇歇吧,不用瞪眼睛了,我解释给你听。看,那个半透明的白,是冰雪大地,淡褐色半透明的是泥土大地,也就是太阳岛,是的,你现在不但能看到物质的表面,而且能看到内部,三维的,原因?原因是因为你现在直接看到的是来自物质的各种力场,包括引力与微磁力对我的视神经的作用,而不是光子在物体表面的反射作用于你的视神经引起的刺激。啊,现在慢慢打开的那个,是我的飞船,对,在土壤中闪烁着的金色光线围成的一个球,就是我的飞船。”
李梓惨叫:“什么?那个,看起来,不象是……”
不象是物质,嗯,地球人很纠结于求同,坚决不存异。我笑:“当然不是物质,你看到的金色光线,其实是磁场。看到圆球底部有一个很小的圆球了吗?那个是物质的,虽然,原则上我身体的消耗,都可通过能量直接补充,但是,你知道由能量生成物质需要加速粒子,就象你们用质子撞击质子后,质子总质量会增加,但是那样损耗能量太大,还要特殊装置,没有必要。形象点说,那个里面装着我的食物,而且加速度也要作用在有质量的物质上,你是不能直接加速能量场的。不过,我们把质量减到最小。整个飞船大约有十公斤重。”
李梓惨叫起来:“十公斤?”
我说:“加速到亚光速时,质量已经大得可怕了,几乎要引起时空塌陷了。”
李梓瞪着我,张着嘴:“如果我已经疯了……妈的,这种疯还真他妈的壮观!”
李梓如果是个实体,现在一定已经流出口水了,他还保持那个半张嘴的姿态:“这么大,十公斤?”
我很得意:“对,整个飞船有十二公里,刚好同太阳岛一样大,所以我把这东西放在这儿。嗯,当然地球人是看不到的,不过……”我微微黯然,亲爱的同胞们啊,几千年过去了,你们还在找我吗?
李梓喃喃:“磁力场,咦,可是,温度呢?空气呢?水呢?还有,宇宙幅射……”
我责备地看着他:“啧啧,你还真狭隘,温什么度啊,你以为全宇宙的人都象你们一样娇贵,上下浮动个几十度就要了你们的命?当然了,我的生存区间也不太大,几百度,不过,我们更适应寒冷气候,绝对零度时会冬眠。空气,呸,我要空气做什么?游泳玩吗?水?我喝水?”我笑倒:“小子,难怪你怕我侵略你的地球,我到地球上来喝水呼吸空气?嗯,你们干嘛不去侵略宇宙黑洞?说到宇宙幅射,强磁屏障是做什么用的?”
好歹李梓同学也算是个工科的教授,眨眨眼睛,也感觉到就算他不完全理解,但一切都是有可能性的。他只喃喃地:“沉在土里。”
我回答:“如果没有你,如果我不是在你身上放了一个磁力装置,我就会从地球这边漏到地球那边去,这个飞船也是用磁力附着在这个岛上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被加速度压扁吗?因为磁场是均匀作用在我全身的,它同时加速我身上每一个粒子。”
李梓已经傻了。
他倒不是被浩如烟海的知识海洋给吓到了,他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他想象他这些日子,一直身上系着一个硕大无朋,头顶天脚踏地,状如气球般的东西走来走去。那只气球穿过山穿过云穿过墙壁,系在他身上晃荡。
李梓张着嘴,高山仰止一样看着我,口水如同小桥流水。
我只得安慰他:“大小不是问题,物种的高低不在于此,当然你智力上也没啥优势。”(我发誓我本人没有这么损,完完全全是这个叫李梓的家伙本质不好影响到我了。)
我进了飞船,把当天发生的所有事,输入计算机,然后站在机器中央,立体扫描,扫描过后,计算机得出结论:“一,曾发生低温超导;二,有超出常规量的磁化现象;三;微量的质量与能量损失;四,体内有微量质能转换。”
我微微叹息,最后一个微量质能转换我明白,就是说我的某些组成部分正在质量减小同时放出能量,如果说我体内某些物质变成了放射性的同位素,你大约能明白点,我就象一只被扎了个洞的大米袋子,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漏出一点米来,给追踪者指引方向。
我叹口气:“亲爱的,好久不见了,看起来我应该没事多来几次看看自己有没有中彩。”
计算机客气地回答:“您又更换性格了吗?我要不要做相应调整。”
我笑:“嗯,这回不用了。”损人为快乐之本,我不想成为他人的快乐之源。我吩咐:“把结论量化一下。”
计算机呜呜地吐出结论,当然是直接标到我的大脑里,而不是什么屏幕上。李梓第一时间与我共享结论,所以,他当即晕掉:“绝绝绝,绝对零度?”
我黯然,是,只有绝对零度能让我失去知觉。
李梓结结巴巴地:“曾穿过强磁场是啥意思?”
我叹气道:“没啥意思,就是说,除了我这次进飞船,我还进过一次飞船,根据磁场强度看,大约是地球大小的一个小飞船。”
李梓瞪着我,半晌:“小飞船?那么,大飞船,是多大?”
我懒懒地:“就象原子之于夸克。”
李梓轻声:“十的几次方那种大?”
我点头。
李梓沉默了。
嗯,地球人还很纠结于大小。
李梓半晌问:“二百斤的质量与一百焦能量是啥意思?”
我轻声道:“你二倍的质量,与思维活动需要的能量。”
李梓看着我,忽然间开始尖叫,一声又一声,直叫了十几声,才大喊:“大侠!小白!你们在哪儿?别吓我!快回答我!你们在吗?”
没有声音。
李梓静下来。
我在飞船里躺下,他们又追来了,我却有点累了。
奇怪了,以前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此种疲惫感是地球人特有的,可是它却让我忽然间了悟,我其实还有别的选择。一直逃逃逃,每次被追上,身体里的同伴就被收割,我,其实在以他们希望的方式进行收集生命标本工作。我,也不过是个容器,类似于捕蝇器之类的,只不过我还拥有可怜的智慧与感情。在这样无望的生涯里勇敢地一遍遍追问生命的意义。SB意义。
其实我可以选择结束的。
李梓终于颤声问:“他们呢?”
我回答:“被收割了。”
李梓哆哆嗦嗦地怒吼:“收割?那是什么意思?”
我笑:“你听到了,我失去了一些质量与能量,就是这个意思。”
李梓问:“他们被抓走,做什么用?”
我说:“实验室的小白鼠做什么用?测试,检验。”
李梓不寒而栗:“测试?”
“测试极限状态下的反应。”
李梓不会说话了:“极限状态下……”
我说:“只是心理上的,生理上的一经扫描就清楚了。”
李梓再一次重复:“心理?”
我笑起来:“对,比如,让你一次次重回车祸现场,一次次看你妻子死去,观测你的心理崩溃极限……”
李梓惨白着脸,半晌,惨叫:“抹掉我,抹掉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惨笑,与惨淡的半透明李梓面面相觑。
良久,李梓轻声:“你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下?”
我点头。
李梓道:“你一直,在逃亡?没有自己的生活,甚至,不能保持自己的性格,你的情绪与感受,都不是你自己的?”
我惨白地,没有表情地看着他,我同李梓相知甚深,我完整地拷贝了他,我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梓轻声:“如果你不能保持自我,你怎么能算存在着?”
我笑,我点头,我明白。
李梓伸手:“你已经逃了几千年,你应该知道,只有死亡可以真真正正,永远地逃开他们!”
我轻轻关掉计算机,计算机有存在感,听到这种对话,会阻止我们。
李梓问:“你知道杀死自己的办法?”
我知道:“与反物质结合,放一场烟火。”
李梓沉默一会儿看看蓝色的天空:“死前,可以带我去看看太空吗”
我点头,手动点火发射,发动得太快,磁场作用不够均匀,一根手指无声地飞出飞船外,专门等着捕捉宇宙粒子的地球学者们,今天可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