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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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本元帅伫立于旗舰的甲板上，透过巨大的主显示屏注视着舰队的修复作业。尽管他完全可以将卫星传来的数据直接传输至自身的植入装置中，但他更喜欢坐在指挥中心，亲眼看着显示屏上的一切。

    超级航母“暗夜日影”在其主要反斥力场失效时遭受了激烈的侧面猛攻，工程师团队甚至怀疑，对它来说彻底重建或许是更佳选择。舰上的人工智能“暗夜扫描者”在超导冷却液枯竭时告别了这个世界，而且整个船上三分之二的船员不是牺牲就是急需复杂的生物重构术。

    更为严重的是，它的SUdS存储系统遭到重创，这使得飞行员们宝贵的近期记忆备份化为乌有，于是他仔细评估了舰船的超级结构与计算系统的损伤后，决定将其报废回收。

    而超级无畏舰“猛虎”号则遭遇了上层甲板的猛烈轰炸，炮塔被摧毁，一枚幸运炮弹更是直击医疗舱。尽管如此，这艘战舰仍旧有望修复重返战场。山本元帅亲笔批准了它的修复计划，决心让它恢复往日的荣耀。

    “亚利桑那号”不幸被直击弹药库，差点被炸裂为两截。山本元帅不禁摇头，对于这个名字背后的厄运始终无法理解。他迅速通过数据链查询，结果显示，自从那次美日夏威夷事件后，每一艘被命名为“亚利桑那”的舰船都不可避免地遭受了弹药库的直击，而且每一次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叹息着签下报废令，黯然转身。

    在太阳系-地球联邦的巨大造船厂中，一年内一艘新的“亚利桑那号”又雄伟地立于水面。

    “幸运三叶草”号曾遭敌人强行登船，船员们在激烈的肉搏战后成功将入侵者赶回黑暗的太空。山本仔细检查了舰船的详细规格后，决定将船上的海军陆战队员全部更换为联邦海军陆战队的精英。他沉吟片刻，随即下达了全舰队范围内的同类命令——所有舰船上的海军陆战队员将被联邦的精锐替代，而他们将转而担任其他重要职责。

    “华尔兹”号这艘巡洋舰遭受了致命打击，失去了所有动力，成为太空中的一片废墟。尽管舰船的计算系统依旧运行，但对外界信号毫无反应。

    它被太空碎片所包围，侦察无人机的画面显示，它的资源回收舱正在繁忙地打捞着四周的物资。山本下令对其实施远程武器攻击，随后是全方位的等离子爆炸，以防止任何潜在威胁。在战争的残酷宇宙中，这样的行动是必要的，也是无情的。

    损毁舰船的清单似乎无穷无尽，但山本元帅认为，这些都是他的副官或其他的官员们能够应对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数据屏转身，目光落在电梯旁静立的副官身上。这位特雷纳德人看上去疲惫不堪，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清除系统中最后一台先驱者机械差不多耗费了四个地球标准日，而在那些贫瘠的外围行星上，只为争夺资源的地面战斗依旧激烈且迅速。

    地球海军陆战队指挥官上报的伤亡数在预期的低端范围内。

    “这些机器的战斗力简直差得可笑。”他在报告的备注栏中简洁地写道。

    然而，山本元帅手头堆积如山的新建舰船订单，似乎对那句话进行了有力的反驳。不过，陆战队上校的标准与他不同，地面战斗与太空战斗天差地别。一个失去双腿和一臂的陆战队战争机器人会自诩为“死侍”，继续用它的机载武器进行战斗。而一艘失去引擎的舰船，在战场上基本等同于一颗定时炸弹。

    当电脑提醒他，海军陆战队员常被人戏称为“嗜蜡之徒”，并展示给他一幅用蜡笔粗略涂鸦的陆战队上校的图画时，山本不禁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少将米奇·拉塔特紧盯着他的指挥官，从他的举止中感知到了疲惫的迹象。通过查询电脑，他发现上将错过了最近的睡眠周期。

    “有什么新情况吗？”山本向他的副官询问，同时启动了一剂兴奋剂。

    “那些家伙……我是说，当地居民想要和你对话。”米奇回答，尽可能地模仿了人类的耸肩。像许多在联邦军队的特雷纳德人一样，他发现模仿人类的声调和肢体语言颇为有趣。

    在米奇作为舰船船长的首次战斗行动中，他站在指挥桥上，用力模仿人类的声音，对着敌人的海盗船大喊：“来吧，混账们！给我冲啊！”这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他至今仍能回想起穿在身上的陈旧宇航服散发的霉味，感受到那套古老空调系统中某个风扇引起的微微瘙痒，以及他的副官那会心的轻笑。

    “我猜他们是在抗议我按照统一人口理事会的指示，将所有非关键的统一文明种族公民撤离这个系统？”山本靠着通讯站台卡门-7说道。

    在这个装甲舰队作战控制中心里，只有他和副官两个生命体。

    “他们对我们驱逐机器人表示感谢，但现在请求我们离开。”米奇回答。“他们声称已经控制了局势，并提醒我们这颗星球属于某个大型工业集团。”

    “这里有土着生物对吗？”山本问。

    “是的，长官。一种小型狐猴生物，体型大约只有人类的一半，长着毛发、尾巴和能够对抗的拇指。可惜他们刚刚发展到无线电传播技术，就被工业集团入侵并接管了他们的星系，”副官回答。“这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长官。”

    山本点了点头，感受着兴奋剂在血管中流淌，驱散了他的疲劳。他的植入装置警告他，他已经达到了非战斗行动的兴奋剂最大注射限度。

    “的确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