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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伤不得我吧?”狄秋道,“再说你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寻他打架,为我报仇吗?”
云眠霞见狄秋顾左右而言他,手中立马加重了力道:“你少臭美,我只是觉得这人你那个断了你的手指,那武功肯定比你厉害。既然是武功厉害的人,那我定是要找他领教一番。快说,究竟是谁?”
“云娘,别问了。”白须老者这时忽然发话道,“他的手指是他自己斩断的,而且用的便是这柄剑。”说着,白须老者,将那伴月剑提在手中,掷到了云眠霞的手里。
云眠霞接过伴月剑愣了一愣,眨巴着眼睛看了看狄秋,又看了看手中的剑,这才推搡了几下狄秋道:“臭阿和,我师父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就是你师父?”狄秋心里其实早就猜到,但却没有证实。连忙仰起脖子道,“在下狄秋,此番对亏前辈出手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说罢,狄秋竟然又撑起身子,这回却是总算坐了起来。白须老者一看,面露疑色,连忙走上前去道:“奇怪,我刚才明明点了你的穴道。”
“前辈有所不知,我屡有奇遇,所以这寻常的点穴之法对我并不奏效。”狄秋淡淡一笑道。
但他有所不知的是,自己眼前的这位白须老者,除了是云眠霞的师父之外,还有一个名震江湖的名号—剑圣。其武功造诣早已登峰造极,与西域的婆罗王万烛龙,东临酒中仙宋吞酒,南疆的拳霸华雄,并列为当今四大高手。
即便是极简的点穴之道,但凡出自他手,当今便无一手之数可以抵挡的。更何况,还是重伤未复,躺倒在病榻上的狄秋了。
“我裴天星活到这个岁数,倒是头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容我再试试看。”裴天星说罢,运力在指尖又是点将出去,显然已经蕴足了内力。
狄秋只觉得穴道一麻,一股暖流冲入脉络。他虽然中了吕杏儿的暗器,但内伤却不严重。一受刺激之下,狂脉处的真气即刻维护而发,抵御了回去。
两股内力相撞之间,狄秋猛然感觉到了压力,身子陡然一沉,倒在了床榻之上。裴天星所点的大穴,竟真被封住。
“师父!”云眠霞见状,急忙推开了裴天星的手,“他还受着伤呢,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云眠霞的责备,裴天星倒是没有不满,反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小子内力不俗,这个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倒是罕见。”
“前辈过奖了。”狄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也是自己学了《狂心诀》之后,头一回被人点住了穴道。不禁有些疑惑,眼前这云眠霞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眠霞见狄秋还在言谢,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急忙连推带搡地将师父送出了房门。这才回到床边道:“你这笨蛋,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逞什么英雄?”
“既然是你师父,那我一个晚辈自然是听之任之才符合礼节。”狄秋道,“再说,你师父也没有伤到我。”
可狄秋这话说起来轻描淡写,顿时气坏了云眠霞,当即在他胸口处狠狠捏了一下:“你却好自以为是,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你以为那普普通通的一指是那么容易受的吗?”
“这还用你说?我这不已经领教了吗?”狄秋嬉皮笑脸道,“若是普通,我也不会真被封住了穴道。快说说,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怎的这么厉害?我见过的人里头,只怕之忧万烛龙和酒中仙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云眠霞做了个鬼脸道:“说你笨,你还真的笨。当今能与万烛龙还有酒中仙一较高下的还能有谁?”
“你说,难道你师父他就是剑圣裴天星?”狄秋当即不可思议道。
谁知,这话刚一说出口,云眠霞就连忙用手捂住了狄秋的嘴:“嘘……你小点声,别被我师父听见了,他老人家可不许我说他的身份。”
“怎的?这还有什么要避讳的吗?”狄秋以为是自己失了礼数,连忙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云眠霞连忙摇了摇手:“我师父才不管那些繁文缛节呢,他只是不图那些个虚名。”
“你倒是真能瞒的。”狄秋疑惑道,“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却从未听你提起过你师父就是剑圣这事。”
云眠霞见反正已经说了,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又续道:“那是因为我师父让我南下的时候就嘱咐过,不许告诉别人我是他的弟子,说是只有这样才能好好获得历练。你堂堂芙蓉剑派的关门弟……哦,是掌门人,应该不会不懂其中的缘由吧。”
“你就晓得取笑我。”狄秋无奈地笑道,“也难怪你的剑法如此出众,饶是别人从小在剑圣身边长大,只怕本事也不会比你小到哪去。”
两人久别重逢,越聊越是开心。不多时狄秋就开始讲起了这一路上的见闻,从佟廷昌被他骗了两万两银子,到救出冰雪儿两姐妹,再到告诉了柳倩张痞子的下落,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云眠霞听。
但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云眠霞一开始还为佟廷昌那厮上当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但听到冰雪儿两姐妹处,便再笑不出了。
两人不过阔别半月之久,狄秋便就遇见救下了两个女子。要说女子的心本就善妒,是她们天生的本事,一点也不用人去教。后头的话,云眠霞便是一字也没听进去,脑海中一直都萦绕着冰雪儿两人的名字。
狄秋见云眠霞听得心不在焉,有些摸不着头脑。像这些故事,她当是最爱听的,怎会一丝也不在意?
于是,连忙停下了话头说道:“你怎么了?我说的这些却很是无趣吗?”
“你觉得有趣就好,又何必问我?”云眠霞话语中已经满是醋意。
狄秋不知自己哪里又惹闹了她,心中很是不解。旋即想到了冰雪儿手中的兰花,于是连忙讨好道:“你却别闹脾气了,那冰雪儿两姐妹现在定还在这漠城中,到时我将她们寻来,给你一个……”
“呸!”听到此处,云眠霞一下站起身来,“你却还与她们俩瓜葛不够多吗?又是给她抢马,又是给她运功驱毒的。现在她们性命都已经无碍了,你还要找她们去?”
“这……你想到哪里去了?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去找她们?”狄秋急急道。
“哼。”云眠霞冷笑道,“瞧你的意思,要不是你有伤在身,巴不得现在马上飞过去找她们了是吧?”
狄秋越听越纳闷,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口中连忙试图解释道:“我是要去找她们,但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她们那里有……”
“有什么?”云眠霞越听越气,顿时红了眼眶,“有温香暖玉,有情意绵绵,有芳心暗许对吗?”
云眠霞毫不讲理地一顿胡说,便是狄秋也忍耐不住,顿时气上心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是她们的恩公,我与她们两姐妹清清白白,可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么样?”云眠霞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别理我,只管去找她们好了。我云娘又不是没了你狄秋,就活不下去!”说罢,云眠霞用力地跺了下脚,摔门而去。
只留下狄秋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干瞪着眼。直过了半晌,才想起方才自己话说得重了,应当挽留才是。可云眠霞便如他睡梦之中那样,转身离去之后就再不见任何的踪影,哪里还等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