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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减少你的罪过。
就是万岁,我也不能让他当众丢了面子。咱们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严世藩的身上……”
严世藩坟头的草,在寒风中再次晃动了起来……
仇鸾依旧摇摇头:“萧兄,你这是图什么呀?夏言死了,老道也死了,他家已经没人了!
你就算是能帮夏言平反,也不过是个名声而已,根本没有人能享受到好处了呀!
可我却要冒着掉脑袋、诛九族的风险啊。
这买卖一点也不划算啊,不划算的买卖咱还是别干了吧。
再说了,这里可不光有我的事儿啊,还有陆炳呢,还有陶仲文呢。夏言的死,他们都下过手啊!
你想给夏言平反,就要陷他们于罪。万岁对他们何等信任,你不但没有胜算,还平白得罪他们两人。
听我一句话,萧兄,算了吧。你之前在大同跟我说过,你和夏言非亲非故的,犯不上替他出头啊!”
萧风默然许久,拍了拍仇鸾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仇鸾愁眉苦脸地看着萧风的背影,直到火姑娘来给他上药才回过神来。
“疼,疼疼,好疼!啊呀,疼啊!”
火姑娘又心疼又着急:“你是堂堂的大将军,就是疼也得忍着,让下人们听见了,成何体统啊!”
仇鸾想想也对,咬了咬牙:“你换上那身衣服给我上药吧,只怕我就不疼了。”
火姑娘一愣,红着脸道:“呸,胡扯什么,那顶什么用?”
仇鸾正色道:“这一招就叫做注意力转移大法,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今有我仇鸾看美人上药……”
火姑娘想了想,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套皮衣,穿在身上,仇鸾的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当药粉再次撒到伤口上的时候,仇鸾疼得一激灵,低声吼道:“哦,爽!”
陶仲文此时不太爽,因为萧风找到他的外宅时,他正在摩拳擦掌地做热身运动,准备勇攀高峰。
众所周知,爬山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时,男人会变得比较暴躁,尤其是已经吃了药之后,说话都会硬邦邦的。
所以一向好脾气的好老哥拦着大门口,硬邦邦的开口说道。
“老弟呀,你有啥事儿不能明天到丹房去说,非要追到老哥家里来呢?”
萧风笑了笑,他的口气很柔和,但内容却十分硬核。
“老哥,当初万岁冤杀夏言的时候,听说老哥你也落井下石了?”
陶仲文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把萧风扯进大门,拉到旁边的侧房里。
陶仲文的外宅是一进的院子,跟当年萧风在杨柳巷的小院差不多,一间门房,两间主房,一间侧房。
住房里躺着等着被攀登的高山,陶仲文跟萧风关系再好,也没好到可以一起爬山的程度,所以只能把他扯进侧房里。
进了屋,陶仲文关上屋门,不但口气软了,全身上下刚才硬邦邦的地方现在全都软了。
“老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什么叫冤杀,嗯?夏言是罪有应得啊,人人皆知的事儿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再说了,万岁的事儿,能叫冤吗,万岁的事儿……”
萧风静静的看着陶仲文:“老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干了坏事儿还能心安理得的人。
夏言高傲奢侈,轻慢天子,威压同僚,不可一世,在官场上如此行事,自有取死之道,怨不得别人。
可他不是奸臣,更不是逆臣,他是个忠臣。他可以死,但不该死在莫须有的罪名之下。”
陶仲文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弟呀,夏言都已经死了,他弟弟这次不也死了吗?小冬又不是夏家人。
不管小冬是不是夏家人,万岁都说不是了,那自然就不是了。你还折腾这事儿有啥意义呢?”
萧风忍不住苦笑,果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陶仲文和仇鸾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老哥,你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就是为大明增国运,为万岁修道飞升,为此我对有损大明国运之事特别在意。”
萧风说得义正言辞,真正做到了嘉靖在与不在一个样。有些事儿,你必须得先让自己相信,才能让别人相信。
“夏言一人之死,其实并不要紧,甚至包括他全家死光光,也不要紧。
若是朝廷能让天下人都相信夏言是奸臣,那也无妨。哪个朝代没有屈死的鬼呢?
可问题是在夏言死的当时,天下人就不信朝廷所说的罪名。民间多有认为其含冤而死的。
就连朝堂之上,很多臣子当时不敢说话,但心里也都认为夏言是冤枉的,是被严党所害。
等到严党覆灭之后,人们就更相信夏言的一切罪名都是严党罗织的,夏言是个冤死的忠臣!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天下人都会认为万岁被严党蒙蔽,冤杀了忠臣,可事后又知错不改!
大家自然就会觉得,当忠臣还不如当奸臣,夏言当忠臣被灭满门,死后还不能留个好名声。
严嵩当奸臣,带领严党坏事做尽,万岁也仅仅杀了他儿子而已,还让他得善终,全家不株连!
如果人人都这样想,百官都这么做,那大明的国运还怎么昌盛,万岁还怎么修道飞升?”
陶仲文被好老弟的无耻惊呆了,心说你的胡萝卜骗骗万岁也就罢了,怎么能连我也骗呢,你的底线呢?
“老弟,嘿,醒醒,是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打算用这个理由去说服万岁吧?
老哥知道,老哥劝不住你,可老哥都土埋半截子的人,实在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就放过老哥吧。”
萧风摇头道:“陷害夏言,严党是主力,老哥你只是从天象推断有奸臣当道而已,何错之有?
如今严党覆灭,正说明当时老哥推断的奸臣就是严家父子啊,老哥你说的没错,只是万岁理解错了而已!”
陶仲文老脸一红,他当初的确没说奸臣是夏言。
但当时他说不说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那句“奸臣当道”,绝对是压垮夏言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陶仲文也明白萧风的意思,那就是我不会把你拉下水,但你也不能拖我的后腿!
陶仲文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去说服万岁,老哥拦不住。你呀,自己小心点吧!”
萧风告辞离去,陶仲文心事重重的回到主房里,高山盖着一层薄薄的绸缎,不耐烦地起伏着。
“老爷,什么事儿这么急啊,把我都呆凉了,要不老爷你再热热身……”
陶仲文叹息一声:“凉热都没用了,老爷我爬不动了,现在腿还是软的呢……”
鸡鸣五鼓,宵禁解除。陆炳早早来到北镇抚司,却一眼看到萧风正在门口等着他。
陆炳皱皱眉:“你这么早,到北镇抚司来干什么?你现在的身份太高,和锦衣卫交往也要有些尺度。”
萧风淡然一笑:“陆大人,我是来找你的。可否进你的公舍一叙?”
陆炳奇怪的看着萧风:“看来你的话还不少啊,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进来吧。”
萧风跟着陆炳走进北镇抚司,几个值班的锦衣卫纷纷行礼,陆炳脚步不停,一直带着萧风进入自己的内堂。
“什么话,一定要到北镇抚司里说呢?”
萧风淡淡的说:“因为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这内堂里说话,外面都听不见。
就算被人听见只言片语,能守着这间房子的,一定都是你心腹中的心腹,肯定不会出卖你。
最关键的是,北镇抚司里,绝不会有东厂的人混进来。走出这里,可就没法保证了。”
陆炳皱皱眉:“不错,在这里说话,确实安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萧风直直的看着陆炳,忽然道:“陆伯伯,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