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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也无必要推翻严党。
可我想不想推翻严党是一回事儿,严家却不会对我放心。毕竟当时有实力能推翻他们的,也就只有我了。
而以严世藩的性格,他是不会容忍一个随时可以出手灭了他的人存在的。
如果他没有其他制衡我的手段,就一定会每天都处心积虑地除掉我。
所以当严世藩暗示我,他有一个能置我于死地的大秘密时,我一半是担心,一半是欣慰。
实话说,如果他暗示我再晚一点,没准我都会自己找件不那么致命的把柄送给他了。”
这种匪夷所思的权谋,让陆绎目瞪口呆。他虽然是世袭的锦衣卫,但陆炳一直督促他读书科举。
可陆绎读遍史书,也不会看到,这些权谋中最细节,最黑暗的东西,这些事儿都是不会写进史书里的。
这些事儿,只有当你身边的人就是权谋的主角儿时,你才有机会学习,而最终能学到多少,靠的全是天分。
“父亲,当初严世藩到底暗示了什么?为何当初你不急着查清,现在却如此急切呢?”
陆炳先回答了陆绎的第二个问题:“当初我不急着查清,是因为只要我查得太狠,严世藩就会有所警觉。
这就像我们两人手中都有能置对方于死地的武器,因此都不敢出手,反而会带来和平。
但如果有一方觉得对方在想办法,偷走和销毁自己手里的武器,那这一方一定会暴起反击的。
而且我不急着查清,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武器,只能威慑,是不会被真正用出来的,因为那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甚至更有可能的是,一旦用出来,就会被对方发现,其实这武器并没有那么可怕。
武器的可怕,有时靠的不是武器本身的威力,而是靠敌人的想象力,这句话,你要好好记住。”
陆绎确实在拼命地往心里记,也许这些话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必须先记下来,没准哪天就豁然开朗了。
这也是陆绎最羡慕萧风的一点,如果是萧风和父亲在对话,他一定秒懂,甚至不等父亲开口,他就懂了。
“所以严世藩在穷途末路之时,也并没有选择扔出武器来,而是以彻底保守秘密,来交换我保护严绍庭。
这说明他也明白,他的武器,可能能做到与我同归于尽,但也可能做不到。
但不管我死不死,只要他扔出来,他全家就死定了。至少在我死之前,我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陆绎点点头,父亲水了半天,也只回答了自己三个问题中的一个,可自己却收获良多。
“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要急切地查清这个秘密是什么,是因为严世藩已经死了,严党已经没了。
如果严世藩真的遵守约定,把秘密彻底带进了棺材里还好。如果他告诉了别人,那就很麻烦了。
这就像原本拿着武器互相威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忽然死了,而武器落到了不知何人的手里。
那个暗处的人,手里拿着对付我的致命武器,可我手里拿着的武器,却是对付严世藩的!
这里就已经没有了平衡,因为他的武器仍然是对付我的,可我的武器却不能对付他!
要想重新获得平衡,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我查出拿着武器的人是谁。
因为以我的地位,只要知道了谁拿着武器,我很快就可以找到对付他的武器,重新建立平衡。
第二就是查出这个武器究竟是什么,如果这武器本身就对我威胁不大,我也就不用费心去查谁拿着武器了。”
陆绎的脑子已经转动得开始冒烟了,但他觉得自己接受得越来越快了,自己在进化呀!
“父亲,严世藩要想威胁你,暗示中至少会透露出一半的信息吧,他暗示的究竟是什么呢?”
陆炳凝神屏气,推开窗户向外看了一圈。然后他声音很低地告诉儿子。
“严世藩说:陆兄,萧万年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个酒商那么简单啊。
陆兄带回来的,只怕是颗能炸得你粉身碎骨的霹雳弹啊!”
陆绎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父亲,严世藩说的,是真的吗?”
陆炳镇定地看着儿子,口气很平淡:“有时候,真的假的并不重要,让人相信是真是假才重要。
举个例子说,即使萧万年的身份真有问题,但他无法让别人相信,那就是没问题。
换个说法,即使萧万年的身份没有问题,但他能让人相信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所以,我要查的,不仅仅是秘密是什么,还有的就是严世藩为这个秘密,准备了什么东西。”
陆绎忽然道:“父亲,萧万年的死会不会与此有关……”
陆炳摇摇头:“这你却想多了,萧万年的死,与此事无关,其实也不是死在征选秀女一事上。
征选秀女的事儿,本来我和严世藩已经达成协议了,无非是丢官免职罢了……”
陆炳忽然停住了,再次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严绍庭提着一盏灯笼,从跨院里走出来,看了看院子里,然后直接冲着亮着烛光的书房走过来。
陆绎看了父亲一眼:“他不睡觉,这时候出来干什么?”
陆炳的嘴角微微挑起:“其实,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希望也能是个好孩子吧。”
严绍庭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叩响房门,陆绎拉开房门,严绍庭走进书房,噗通跪倒。
“陆伯伯,刚才外面人多……”
陆炳伸手扶起严绍庭:“今天吓坏了吧,放心,府里已经加强守卫,不会再出这种事儿了。”
严绍庭摇摇头:“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担心另一件事。
之前陆绎跟我说过徐璠喊出‘龙凤店’,就给陆伯伯惹出了很多麻烦。后来始终也不知道是谁交给徐璠的那个秘密。
虽然陆伯伯宽宏大量,对我说此事未必是父亲的安排,更可能是其他知道秘密的人,假借父亲的名义利用徐璠。
但以此可知,想利用陆伯伯实现其阴谋的人很不少。
关于家父宝藏的传言,在民间流传甚广,很多贼人都垂涎三尺。今日来的贼人虽未加害我,但下次来的就不一定了。
万一下次我被抓,他们为了得到宝藏严刑拷打,我毕竟年幼,万一抵挡不住,被贼人杀害,对陆伯伯则是大大不利。”
陆炳的目光闪动:“这么说,你父亲真的对你说过一些事儿?你若被贼人杀害,为何会对我不利?”
严绍庭坦诚地点点头:“在父亲入诏狱之前,他告诉我的。他对我说,若陆伯伯能保护我,就把这秘密永藏心底。
若陆伯伯背信弃义,不肯再照顾我,甚至要害我时,便会有人将这个秘密传扬出去,以此威胁陆伯伯。”
陆炳沉默半晌:“这是很好的安排,可见你父亲对你是很用心的。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告诉我。”
严绍庭坦然道:“陆伯伯对我的好,陆绎哥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不信这些是能装出来的。
但陆伯伯不害我,还有贼人惦记着我,就算陆伯伯能护我周全,可人有三灾七病,谁能保证我不出事儿?
万一我被贼人所杀,或是生病而死,父亲安排的人一定会怀疑是陆伯伯所为,也必然会大肆传扬秘密来报仇。
陆家在严家倾覆之时,不计前嫌,不怕株连,收养我教育我,还将小姐许配给我。若是因此无辜受难,岂非都是我的罪过?
因此我想提前把这秘密告诉陆伯伯,这样可以提前有个准备。万一出事,自然也可从容化解,不会措手不及。”
陆炳看着严绍庭,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他轻轻拍了拍严绍庭的肩膀。
“说吧,我听着呢。”
「年少不知投票好,老来方悔催更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