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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师兄,宗室越来越多,朝廷却不敢用,只能养着,这就是个隐含的炸药桶!
于国于民于万岁,都是巨大的隐患啊。那就只能想办法减少宗室的人数,控制宗室的规模。”
嘉靖微微点头:“不过宗室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日,各地宗室已经要求派代表进京面圣了。”
萧风笑了笑:“那就让他们来进京面圣好了,宗室制度要变革,还是以理服人的好,直接动手不好,毕竟是一家人嘛。”
嘉靖看了看师弟,嘴角微微挑起,师弟啊,有你在,别的不敢保证,以理服人这事儿,靠谱!
第二天,圣旨颁布,各地宗室,以王爷为代表的,上朝面圣,商讨宗室制度!
各地宗室顿时都沸腾了,纷纷给进京面圣的王爷们打气,希望他们能守护住老朱家人的饭碗。
当年祖宗开局可就是一个碗啊,咱们子孙不能被人把这个碗给砸了!这是咱们取之不尽的神碗啊!
王爷们也都意气风发地表示,放心,万岁跟咱们是一家人,萧风不过是个外人。
别的不说,咱们的祖宗也是万岁的祖宗,万岁能不听祖宗的话,而听萧风的话吗?萧风又不是祖宗!
就在王爷们纷纷出发,奉旨进京时,苗疆的车队终于回到了苗疆。
此时苗疆的三巨头,大土司、大祭司、大萧芹,都在静待佳音。
萧家母族在苗疆影响力很大,萧芹身为白莲教的头,又是萧家一族目前唯一的男丁,在苗疆地位举足轻重。
萧风当然也是,但又没来过苗疆走亲戚,连族谱上之前都没有他,只记载到他爹。
在苗疆三巨头身边,是乌斯藏派来的铁棒喇嘛罗布桑,和俺答汗派来的特使成格尔。
萧芹对这两个使者,其实不是特别满意。
因为铁棒喇嘛在乌斯藏是负责掌管戒律的,手里的铁棒代表的是威严和戒律,是喇嘛们修行时的巡查官。
他们手里提着铁棒法杖,发现不守规矩的僧人,是可以进行纠正和惩罚的,必要时候,还可以当头棒喝。
想想这么个大铁棒,当头棒喝下去,只怕被棒喝的僧人都没机会精神开悟,而直接会被物理开窍。
因此能当上铁棒喇嘛的,基本都是属于刚直不阿,多少有点海瑞气质的一根筋,绝非善于审时度势的人。
乌斯藏派了这么个使者来,其实表达的态度就是:我们要听真话,这个使者你们是腐蚀不了的。
而俺答汗派来成格尔,则更有些耐人寻味。
成格尔是俺答汗的贴身护卫,心腹中的心腹,萧芹也是十分熟悉的,按理说对萧芹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萧芹清楚,成格尔就是俺答汗的一把刀,而刀是做不了主的。
俺答汗派一个做不了主的人当使者,本身就有敷衍之意。这个使者的人选,是他同时对两方面的表态。
派出使者是俺答汗在敲打大明:别以为互市了,就可以忽视了,还有人惦记着拉我入伙呢,你们得对我好点。
派成格尔当使者,则是在告诉萧芹:我觉得你没啥戏了,给你个面子,但你心里有点数,鞑靼人暂时不想跟你搅合了。
虽然不满意,但萧芹表面上一点都不漏出来,因为他在施展的是“暗线串珠”之法。
这是一个古老的骗局,起源已不可靠。最着名的案例,是一个富商救儿子的故事。
一个富商儿子被当地最大的匪帮给绑了票,要十万两银子赎身。可山寨不知道,这个富商生意失败,已经没钱了。
富商知道自己就是告诉匪帮实话,也于事无补。山寨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怒之下没准直接就撕票了。
于是富商开始了自己的骚操作,他破产的事儿暂时还没有曝光,连匪帮都不知道,别人知道的就更少。
富商跑到当地知县家里,为儿子求亲,想娶知县大人的千金。知县不太愿意,毕竟官家小姐,嫁给一个商人儿子,有点低配了。
但富商拿出一张股权书,上面盖着江南丝绸商会的大印,证明自己儿子是江南丝绸商会的股东,马上就要在本地开大型绸缎庄。
同时富商悄悄告诉知县,儿子还有一个身份,是本地最大匪帮头领的干儿子。如果儿子成了知县的女婿,山寨头领以后肯定会给面子,不劫掠本地人。
当时当地的匪帮猖獗,朝廷难以剿灭,只能默认其存在。故而知县也成天提心吊胆,担心辖区出事儿。
而江南丝绸商会,当时是全国出名的商会,里面的股东非富即贵,能成为商会的股东,说明这小子很有前途。
所以知县动心了,同意了,和富商交换了庚帖,让他做正式提亲下聘的准备,同时告诉他,绸缎庄开起来时,就是成婚之日。
这也是一种防备,话可以随便说,但大型绸缎庄开起来,那可是真金白银的投入,做不了假的。
富商紧接着跑到江南,找到了丝绸商会的会长,表示自己要入股十万两银子,在老家开大型绸缎庄。
但银子现在还在其他生意上压着,希望商会能先给发上一批绸缎,把绸缎庄开起来。
商会会长自然不肯,表示入股发货都是先钱后货。但富商表示,这股份其实是给儿子买的。
儿子不但是知县大人的乘龙快婿,还是当地最大山寨头的义子。他这次入股,是要在老家县城开大型的绸缎庄。
说着,富商拿出了知县小姐的庚帖,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商会会长动心了。
经商,尤其是丝绸生意,最需要黑白两道的照顾。如果有本地知县的帮忙,加上当地山寨的保护,那绸缎庄必然一本万利。
于是商会会长破例,同意先给发货。当然他也留了心眼,和富商签署了正式的入股合同,同时约定,如果半年后未能交钱入股,则货和卖的钱都要收回来。
丝绸是丢不了的,商会会派人押送货物过去,还会派伙计在绸缎庄监控,所以即使被骗,实际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富商拿着入股书和绸缎发货单,以及知县千金的庚帖,通过中间人,见到了匪帮的老大,给他看了这些东西。
我儿子是江南丝绸商会的股东,是本地知县的乘龙快婿,现在被你抓了,我无话可说。
但家里的钱都压在绸缎生意上了,一时难以筹措。愿让我儿子磕头认你当义父,以后好好孝敬你!
匪帮老大本以为自己绑的只是个富商的儿子,所以狮子大开口,却不料此人竟有如此背景。
匪帮和朝廷之间也是有默契底线的,事做得太大了,搞不好会引来朝廷的严打。江南丝绸商会背景不小,何况还是知县的女婿。
这样的双重身份,真要杀了,麻烦也会很大。何况匪帮到底不是什么好生意,能做到哪天也不知道。
他现在没银子,杀了也是没银子,还不如给自己留条后路,结个善缘,没准以后能用得上呢。
于是匪帮老大开香堂,斩鸡头,喝血酒,富商的儿子三拜九叩,发誓以后会孝敬干爹,否则天打雷劈。
匪帮老大十分高兴,打开小金库,送了干儿子不少银子当见面礼。富商用这笔银子租了铺子,摆放了江南绸缎庄发过来的丝绸,开始做生意。
生意开张当天,富商给知县下了聘书,儿子就把知县的女儿娶回来了。在知县和匪帮老大的帮衬下,绸缎庄生意火爆,很快就赚够了银子,缴了入股商会的钱。
这就是暗线串珠,手里空空如也,却架势十足,指东打西,借力打力,成就大业。
萧芹就像那个富商一样,原本手里资本雄厚,现在和萧风做了两年生意,亏得一塌糊涂,就剩了个空架子。
所以他必须利用别人还不知道白莲教已经实力大减的时间差,完成这个高难度的骚操作。
苗疆车队是在半路上发生的事儿,京城里不知道。严世藩那里断了腿,乱作一团,没空经常给他更新消息,连出使结果也还在路上。
因此萧芹和别人一样,满怀期待地等着柯子凡胜利归来,哪怕只完成四个条件中的两个,他也有底气告诉乌斯藏和俺答汗。
老子是知县大人的女婿!跟着我干,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