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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来回也需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的大战,除非是守城,否则结束不过是几个冲锋的时间。
但事已至此,徐江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话说颜芷绮一路奔至河阴县城,询问了百姓济安药铺的方向后,便直接来到药铺里。
现在药铺里只有杨大夫和小药童在,杨大夫已经知道颜芷绮的来意,起身施礼道:“将军里面请吧。”
“有劳大夫。”颜芷绮冲杨大夫抱拳道。
杨大夫嘴角流露一丝苦笑,转身领着颜芷绮往后院走去,口中却似乎在自语道:“一间屋顶,需三面墙顶,一墙倒,两墙危,随风一吹,满屋塌陷,何必东墙打西墙?”
颜芷绮闻言一呆,不知这位老先生所指何事?是她射伤沈玉嘉,还是两国交战,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颜芷绮神色恍惚间,一路随着杨大夫来到后院时,便看到三个大男人坐在几块石墩上交谈,这三人颜芷绮都认识,一个伤者正是华永,另一人是河阴县的捕头张骥,还有一个伤者,是那一夜挡偏了她的箭,才不至于让相公直接见阎王的高手。
颜芷绮冲三人点点头,未等华永起身施礼,她已经跟着杨大夫进入了厢房,这里面弥漫了一股药味,只是这药味与药铺里的药香完全不同,而是带着血腥与骚气的臭味。
“大人虽然昏迷不醒,但是一些响动还是会惊到他的,所以将军只要看看就好!”杨大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站在门外,颜芷绮是寸步难行,因为她看到了屋里一张木床上,躺着的男人。
虽然,他现在变黑了,胡子也长出来了,比以前更消瘦了,可是只需一眼,颜芷绮就敢肯定,这便是让她魂牵梦绕的相公。
鼻尖一酸,颜芷绮已经泪流满面,她失神般的一步步靠近床沿,轻轻的坐在床边一张凳子上,呆呆的望着那张脸,一双失神的美眸中,光彩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究竟在经历什么。
傍晚,杨大夫让小徒弟叫华永三人去用餐,三人看着静悄悄的厢房,都不敢去打搅,纷纷来到了前厅入座吃饭。
饭后,杨大夫看着赵穆道:“赵教头伤势已无大碍,但还需要好生休养半月才能出来活动,今夜颜将军应该不会离开了,赵教头可以去对门的客栈休息。”
见赵穆没有拒绝,杨大夫又看着华永,也说了一番让他去对面休息的话,这才命小药童端着一份饭菜送给颜芷绮。
一夜无言,直到天亮,颜芷绮都静静坐在床沿边,身旁桌面上的饭菜未动一口,她就这般无言的来,无言的离去,始终都未向昏迷的沈玉嘉说上半句话。
送别和颜芷绮,华永回到药铺了,看着杨大夫正在整理一个包袱,他好奇问道:“杨大夫你这是要去哪?”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
杨大夫笑笑,看着从后堂走出来的小徒弟,道:“他父母叫他回家,一家人要去避难了,唉,如今天下兵荒马乱,何来太平地?怕也只有死后的乐土了!”
华永默然,他随二公子东奔西跑,见识过战火带来的祸害,得知最痛苦的,不是战死的军人,而是这些活着的人,这些人中,有军人的亲人、朋友,也有便战火牵连,死去亲人、朋友的平民百姓。
河阴县城,本来因为黄河大王的为祸,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妻离子散了,而现在,好不容易在沈玉嘉手里喘口气的河阴,将要再次面临更大的磨难!
虽说是两国交战,打死打残的那都是军人,与百姓无关,而且河阴以前就是大齐的,现在变成梁国的地界,按道理无论谁赢谁输,也不会牵连河阴才是。
可是一个军队的秩序都维持在主帅的统治下,但两国交战,岂有不死的,无论是谁战败了,主帅是死是活先不论,就说一些败兵的将士,很可能转眼间可就成了另一个黄河大王了!
兵败的人,有兵器,没粮草怎么办?与败北的大军各奔东西怎么办?为了活命,他们只能路过一村,劫一村了,更有甚者,****大发,抢夺民女发泄悲痛,这类事情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早已是见惯不怪了,就算这些都是一群好兵,但他们也要为了活命,需要粮草吧,虽然河阴县的粮草本来刚刚收割,但是早已被黄河大王抢的元气大伤,这一次粮草事关他们的命根,岂有送给败兵之理!
有一次,拖家带口的百姓,从河阴县城四面八方离开,有点想偷渡黄河,有的则是逃进山野,还有的直奔三门峡投靠亲戚。
总而言之,刚刚恢复生机的河阴,在短短十天内,就变得空空荡荡,街上是毫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