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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美欣有定期请摄影师上门来给欢欢和颜颜拍照的习惯。
每次拍完之后,还不忘在丈夫空余的时候让他欣赏一遍。
也总会问他,拍得怎么样,觉得哪一张漂亮窠?
丈夫的公事很忙,总是快速地扫几眼,就把照片归还给她燔。
甚至,要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勉为其难地挑出其中的一张照片,轻描淡写地道,“这张吧,挺好看的。”
柏美欣有时候会在想,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挑的这张照片里孩子们是什么表情?
但,她又总在想,他挑起公司一半的业务,已经很累了,能够应付自己,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迁就与包容了。
所以,每次总不忍心再为难他。
装作高高兴兴地收起相册,又将他挑选的那一张,请照相馆精心制作成两张小五寸的荷包照,一张放在他的皮夹里,另一张则是嵌在自己的钱包里。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他没有发现,可她却很开心。
因为——
有一次,她去公司接他,前台的那位女职员不无几分谄媚地故作惊叹,“二小姐,您和杜总真是心有灵犀,连钱包照都放的一样的照片!太恩爱,太让人羡慕了……”
柏美欣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有点虚荣。
可是,她就是乐意,就是任性地,想要告诉全世界,他杜宇彬是她的男人!
她乐此不疲地调换着他皮夹里的照片,乐此不疲地享受别人把他和她相挂勾的一切联想。
却绝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因为这张曾经给她带来无比小乐趣的荷包照,不幸得知丈夫车祸遇险、生死未卜的消息!
躺在丈夫皮夹里的那张荷包照,正是她上个月才请人来府上给欢欢和颜颜拍的照片,是最新一期的孩子近照!
想着沾染血迹的照片上的孩子笑颜,再想到那辆被卡车辗压得几乎不成形的丈夫常驾驶的黑色沃尔沃,柏美欣几乎没有勇气睁开双眼!
好害怕,一睁开眼,就只能见丈夫的最后一面!
好害怕,就这样与他生离死别、天人永隔!
她在梦中惊恐地哭着、叫着,求死神看在她和一双子女的份上,不要那么残忍地带着可怜的丈夫!
他是她的天,更是孩子们的大树!
要是没有了他,她们孤儿寡母的,该要怎么办?
……
泪水,流了一遍又一遍,泪湿了腮边又风干,风干后,又是新一轮的泪水肆略……
柏美欣哭了又哭,眼睛都哭得异样的红肿。
迷蒙的视线中,似乎透过一束淡淡金黄色的光芒,有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者怜悯地朝她头上洒下几滴圣水,慈悲地解了咒,“别哭了,你丈夫阳寿未尽,死不了……”
她大喜,跪下来千叩万谢,“谢谢老神仙,谢谢!谢谢……”
可是,眼前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老神仙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柏美欣在迷蒙的光圈中,费力地找寻着丈夫的身影!
终于,杜宇彬从白茫茫的迷蒙款款而至,“美欣,我回来了……”
柏美欣喜极而泣,不顾一切地朝着丈夫奔了过去……
一个涛天巨浪打过来!
她还没有触到丈夫的衣角,却被狂猛的巨浪卷走!
柏美欣甚至还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而充斥着浓郁异味的世界。
茫茫然地睁开眼,触及一室雪白。
而床沿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眉眼清隽的男子。
只是,那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庞,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柏美欣微微蹙起秀眉,仔细地想了想,才记起,这是刚才在立交桥上不得不与自己车子“追尾”的事主。
柏美欣仔细地端详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医院。</
虚惊一场。
她暗暗地吁了一口气,又抬起手臂,以嫩滑的手背拭了一把额前密实的虚汗。
敛眸,暗忖:是这个男人把她送到医院的吗?
覆在被褥下的指尖,不觉轻轻地动了动……
安静的病房里,男人正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什么。
又似乎感应到她的注目视,突然抬起了头来——
对上她来不及躲闪的目光撞上,浅浅地勾唇一笑,“你醒了?”
柏美欣想起自己在立交桥上对他的无礼,脸微微地红了红,讷讷地道,“那个……谢谢你……你修车的钱,我会负责的……”
男人又是浅浅一笑,收起手机,随手插/进裤袋里。
高大的身躯旋即从椅座上起身,一双包裹在精制西裤下的修/长/两/腿,优雅地信步移至床尾,稍稍折下/身子,动手,将她身后的床架摇了起来,让她舒适地坐起来与自己对视……
那是一双幽深似潭、惑魅人心的深邃墨眸,很漂亮,微微上扬的眼尾角,还恍若不经意地噙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看似是在对你笑,却又似乎无时不刻不在勾荡你的笑。
这是一个成熟内敛,而又充满了诱/惑/力的危险男人。
柏美欣很快便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如果她再年轻个十岁,也许,就会身不由己地沉/沦进这一泓迷人的深潭之中。
可是,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也再不会天真的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她的爱情,早在那一刻,知道结婚七年的丈夫原来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之后,可悲地全部葬送掉了!
柏美欣一脸漠然地,率先移开了视线,“…………”
可是,男人却仍然用修/长的双臂撑在床尾架上,俯身,目光含笑,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
这种眼神,过于无礼,也过于轻率。
柏美欣渐渐地生出一丝不悦,凝眉,冷冷地瞪着男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在看什么?是,我是有不对,不该在高架桥上突然停车……可是,当时的交通还没有完全疏通,你要是不开那么快的话,也不会撞上我!所以,就算是发生了事故,责任也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可以承担你的修理费用,但是,道歉的话,no-way!”
男人闻言,眸中的笑意更深。
朝她促黠地弹了一记清脆的响指,又掀起薄唇,似贬又似褒地轻笑出声,“还是那么的傲慢、自负、不可一世!柏美欣,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
柏美欣:“…………”
是她听错了吗?
他刚刚——
分明字正腔圆地叫了她的全名!
一字不差!
她错愕地看着那抹伫在床尾与自己遥遥相对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又扭过头来,在chuang上找起了自己的随身包包。
男人了然地挑了挑眉,迈步踱至床头,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串钥匙,体贴地放进她的手心里,“你的东西全都在车上,我没有动过。车子,我叫人送回柏家了……”
连柏家他都知道?!
柏美欣震惊了,“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略微不悦地沉下了嘴角,修/长干净的中指微微折起,竟是往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记——
“噢——”
柏美欣惊呼出声!
好痛!
什么人,太过份了!
她自从十岁,跟那个叫贺旭尧的小混蛋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作出这么无礼又粗鄙的行为了!
柏美欣生气地捂着被弹痛的额头,登时毫不客气地发作起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不跟我道歉,道到我满意的话,你就休
想再走出这个病房!你以为你是谁?!我柏美欣活到今天,从小到大,也就是贺旭尧那个混球才敢弹我的额头……”
贺旭尧夸张地扯起薄唇,很是与有荣蔫地笑了,笑得格外的可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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