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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靠在霍宅外面。
莫锦年扶着简纪庭下车,两人都清楚,回家意味着什么。
气氛很凝重,简纪庭深呼了口气,紧了紧握着莫锦年的手,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她独自承担肝。
莫锦年明白他是在告诉她,他不会再逃走妆。
拍了拍他的手背,“进去吧……”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莫锦年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
两人走了进去,苓姐忧心忡忡地跑过来迎接,“少奶奶,少爷,老夫人她……”苓姐紧张地话都来不及说完,霍婉怡一脸心惊胆战的神情就挡在了苓姐的身前,把简纪庭拉到身边狠狠地就打了他一下:“臭小子,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知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简直就是噩梦!
家里的气氛,不用明说就能感觉得到。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阿修罗场,一片死气沉沉——
“婆婆……”
莫锦年松开简纪庭的手先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裴瑾兰坐在沙发上,拄着木杖,黑沉着脸,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带着噬人的毒气,叫靠近的人如同窒息一般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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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真的?”
裴瑾兰问,压低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愤怒的爆发。
刚才家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董事局全乱套了,诸多董事对简纪庭和莫锦年偷偷结婚的事向她表示抗议和不满。
“老夫人,你当我们都是老糊涂,还是老白痴?”
“你外孙愚弄了我们,你竟然是背后主谋,简直把我们当成傻瓜一样愚弄!!”
“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绝不接受未来京华百货的继承人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私生女结合!”
董事们一个两个的斥责,甚至更难听的谩骂还历历在耳。
裴瑾兰只要想起来,握着木杖的手就气得怒颤。
“是真的。”
莫锦年应道,她知道这个时候说真话只会适得其反,但是——
裴瑾兰突然就站起身,“混账!”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挥过去,刺耳的响声吓坏了客厅里一众佣人。
苓姐惊叫着“少奶奶”,莫锦年闭着眼没有避闪,一道白色身影却在这个时候飞奔过来手臂挡住她的脸颊——
那一巴掌硬生生打在简纪庭的手臂上——
“外婆,这件事不关锦年的事,是我自己对记者宣布的,完全与她无关!”
“该死的!”
裴瑾兰从来不会让任何污言秽语从自己的嘴里跳脱出来,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气疯了,这个从小都孝顺听从的外孙头一次背叛了她的意思。
“为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裴瑾兰怒然地敲了下手中的木杖,凶狠地瞪着双眼,她把京华百货等同于交托给这个外孙打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忤逆她,敌对她!!
凶狠的眼神突然就落到了被简纪庭护住的莫锦年身上:“都说你是狐狸精,我还不信,当初你使诈有孕在先,我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接纳你,我还倍加疼爱你,怜惜你,而如今,就是让你受点委屈,你竟敢唆使纪庭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裴瑾兰举起木杖就朝莫锦年打——
都说没有父母叫的野孩子,永远都登不上大雅之堂,她看错人了,果真是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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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说够了没有?你不是最疼爱锦年的么?她是怎样的品性,您还不了解?!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她?这些年,我一次次背叛她,一次次伤害她,从不承认她,连带着骁希也要被人笑话是没爸爸的孩子,她隐忍的痛苦,所吃的苦,您比谁都清楚,一个这样的好孙媳,你还怎么能忍心斥责她?!”
简纪庭听不下去,不敢相信这种话会出自裴瑾兰的嘴里。
“如果她是一个好女人,就该知道,大事为重!她要是承受不起,就不该动歪脑筋,死活要嫁进我们霍家,混球!你身为京华百货的副总裁,一举一动都承担着京华百货的命运和前途,什么,公开结婚的事实,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外婆?!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裴瑾兰简直气疯了,简纪庭保护着莫锦年,她索性将木杖往他身上打——
“打吧,您要打的话就打我吧!混蛋的是我,该被打的也是我!!”
简纪庭一把将莫锦年拉到身后,用整个侧身不躲不闪地承受裴瑾兰的打骂,“不要……”霍婉怡看着实在心疼,母亲是真的用尽全力的在毒打——
“妈,请你原谅纪庭——”
霍婉怡跑了过来,裴瑾兰瞪了她一眼,“谁都不许过来帮——!!”
霍婉怡定在沙发边,一步都不敢再靠近。
莫锦年担心简纪庭,他刚才出了车祸受了伤——
“手上,有没有怎么样?!”
莫锦年抚过简纪庭一直挨杖子的右手。
裴瑾兰看着,当下就怒红了眼,木杖一下子甩了过来,从莫锦年雪白的脖子上狠狠划过,一条腥红的红印令简纪庭失去了理智,甩手去挡,竟然把又举起木杖的裴瑾兰推倒在沙发上——
嗬,天呢!!
霍婉怡跑了过来,赶紧扶起裴瑾兰,见母亲要站起身,惊恐地拦在儿子和母亲中间。
“纪庭,快给外婆赔不是!”
简纪庭先扶住差点踉跄跌倒的莫锦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了什么——
霍婉怡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公开了和锦年的婚姻,整个董事局都暴乱了,他们要挟,要罢免你副总裁的职务,不然就集体退股!”
事态的严重性,霍婉怡相信这么说,简纪庭一定听得懂,但是——
“所以呢?!外婆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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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纪庭眼神冷淡地看着裴瑾兰,那架势就像在和她谈判一样——
裴瑾兰像是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她拄着木杖走了过去,走到莫锦年的跟前,简纪庭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你说过你想和纪庭离婚的,对么?”
莫锦年看着裴瑾兰,老者的眼神很冷,冷得刺骨。
“是。”她坚定的回答。
“好,那就离婚吧!离婚后,净身给我滚出霍家!!”
裴瑾兰拄着木杖吼,“还有,滚出霍家,孩子的抚养权绝对不会给你!”
莫锦年睖睁双目,“不可以,婆婆——”
她拉住裴瑾兰,她甩开她的手。
“不许再叫我婆婆!你没有资格再和纪庭在一起,和他一起,你只会拖累他!”
“也许您说得对,那么老夫人,您有您的想法,而我也不会再忍了——”
莫锦年也激动起来。
事到如今,恳求也好,哀求也罢,她知道这些有钱人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
她看透了,看明白了,他们只会把人当作商品一样买卖。
“四年来,我什么都可以忍耐,包括我丈夫一次次对我的背叛,但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带走!我什么都不会向霍家索要,也绝不会再拖累你们霍家!”
莫锦年把话说得很绝,不给自己一点退路。
那眼中的不肯退让和被激怒的凶狠让简纪庭发憷地愣在她的身边。
他脸色一下子刷白,他不敢相信莫锦年态度的强硬,现在的她和刚才那个在他怀里不安的颤抖的小女人不一样,她的眼神是豁出了一切——
她说她什么也不要,是不是也包括,她也不需要他?!
简纪庭脑海里惊现了这个念头,立刻拉过莫锦年,猛烈地拥住她,“说什么傻话?!”</
他质问她,她要开口,他却不让她说话,眼神冲着裴瑾兰,“外婆,就算董事局罢免我的职务,我也绝对不会和锦年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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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都疯了!!”
简纪庭的态度令裴瑾兰气急攻心,一下子呼吸不能,面容痛苦地捂着心口,霍婉怡上前扶住她,“纪庭,别再气外婆了,还不快点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莫锦年吓坏了,想要做些什么,却被霍婉怡呵斥,只能呆在外面。
“你给我上楼去,老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为你是问!”
……
一个小时候。
打了点滴,裴瑾兰靠在卧室的床头,脸色才好了一些过来。
霍婉怡和简纪庭坐在床边,见裴瑾兰醒来,担忧地凑上前,“外婆,你好些了没?”
“混账东西!你还在乎外婆是死是活?!为了那样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
裴瑾兰推开简纪庭。
“你母亲当初说的对,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霍家!”
“外婆,请你别再说锦年的坏话了。”
“为什么不能,你心疼了?你这个傻小子,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
裴瑾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了过来,撒了床单上,一张张照片里的男女主角正是——莫锦年和霍臣商。
地点就是在上次霍臣商邀请莫锦年共进晚餐的法式餐厅。
“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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