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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他肩膀高,根本扛不住。
费知白把书包丢给他:“学弟待会儿有课吗?”
“晚上有节思修。”
“思修?那敢情好,翘了照顾学长吧。”费知白贱兮兮地笑了声,“上了这么久理论课,老师没少教你们团结友爱吧?正好在学长身上实践一下。”
唐祁镇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我们每天满课,哪有时间照顾他。而且这么大块病毒放寝室里免不了交叉感染,还不如在医院里休息几天,你说是吧?”
费知白说着,一边把他扶到内科病房,简单和医生说了下情况。病毒性感冒的确诊流程很复杂,他俩忙进忙出开了好几张单子,把傅研生扶到了二楼。
化验也是静脉采血,他还有意识,可能只是烧得太难受,蒙头趴在桌上任凭护士摆弄。
抽完血,费知白又不知去了那儿,只剩他一人凭感觉接过棉签,踉跄地起身。还没走几步,他哐一声撞在了墙上,手里东西应声滑落。
“你当心!”唐祁镇伸手想扶他,不过因为身高差显得很勉强。他用手臂环住对方厚重的衣服,就像抱着一大摞书,艰难地把人搬到了椅子上,要了根棉签止血。
傅研生突然又猛了两声,沉沉地吸了口气。
自己献血晕倒那次,应该也是这么被照顾的。唐祁镇听他的咳嗽声里混杂着干呕,急得拍了拍他的背:“你想吐吗?”
“…还不至于。”傅研生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睁眼道:“唐祁镇?……你怎么在这儿?”
唐祁镇手头动作一顿:“我正好在医院,采风。”
“快回去,这段时间流感高发。”傅研生清醒了好久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祁镇却坚决地摇头:“你室友还要回去上课,我既然知道你病了,肯定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医院里不管。”
说完,他从兜里翻出口罩戴好,闷声道:“这样或许会好点。”
傅研生没精力和他争辩,轻轻吸了口气,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费知白拿着化验单回来了,嘴里还不停念叨什么白细胞指数逆天,把他从椅子里扶了起来。
唐祁镇从他手里抢过化验单,盯着一堆免疫细胞的名字,看得一知半解,心里满是担忧。
最后折腾了一圈,费知白在输液室给他租了个床位,安顿了下来。
傅研生向来有些洁癖,奈何病得晕乎乎,实在折腾不起,认命地躺下了。
看护士给他挂上点滴,费知白松了口气,把唐祁镇拉到一边嘱咐道:“床位租24小时,你让他先躺着,下了晚课我还会来的。”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加个微信。”
唐祁镇点头,乖乖扫了码。就在费知白准备推门而出的瞬间,床上有了动静。
傅研生沉沉道:“让他也回去吧。”
“回去你个头。”费知白闻言低低骂了声,拍了下唐祁镇的背,“别管他。”
“嗯…”他无奈点头,往床边走去。
“…离我远点。”傅研生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
虽然猜到是担心交叉感染,唐祁镇还是听得很别扭,咬了下嘴唇,把凳子拖到床尾坐下。
病房里很快安静,点滴均匀地落下,傅研生躺在床里,胸口规律地起伏。
上礼拜他还挡在身前替自己解决了无端挑事的同学,没想到现在就病成一团缩在床里。突然见他脆弱的时候,不免有些心疼。
强大是他,冷静是他,细心温柔也是他。唐祁镇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学长和病娇变态联系在一起——
他每门课的高分都是用努力换来的,他不是天生的医者,更不是生来的犯罪天才。
唐祁镇看着他有些走神,手里捧着本子,回神的时候不知怎么纸上多了寥寥几笔,像是傅研生侧脸的轮廓。
雾草,自己居然在医院里如此堂而皇之地做春梦?
美术联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速写画这么溜呢??
唐祁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收好纸笔安心地陪他把点滴挂完。
一晃已经到了下午,唐祁镇觉得肚子有些饿,正犹豫要不要出去买吃的,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傅研生突然喘了口粗气,强撑着从床里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好像梦见和哆啦A梦握手了……”傅研生迷糊地穿鞋,起身摇摇晃晃往门边走去,“好脏一只大花猫,刚和胖虎打了一架,身上全是泥巴。”
??唐祁镇懵逼。
学长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完了完了,中国医学界未来要痛失一位伟大的外科医生了。
他赶紧上前,不料被傅研生软绵绵地推开了:“你知道那么一点泥巴里有多少细菌吗?我得赶紧去洗手,咳咳…你别碰我。”
说着他就踉跄地往洗手间走去,挤了一大坨洗手液,反复搓了三遍才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冲起来。
看他标准洗手动作,唐祁镇总算放心了,甚至有点想笑。
烧糊涂的学长也太可爱了!!
小唐同学觉得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