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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长荣不知道为什么犯了病,他只记得自己闭上眼之后不断的梦见温老爷用电话里的话苛责他,然后是高小姐趾高气昂要他结婚的脸,还有许多龟缩在二层小楼里喝酒喝到吐的恍惚感,最后是沈钦澜说对不起你没有能力给我更好打的生活。
梦境总是将人的脆弱的一面无限扩大。
温长荣最后的清醒意识是自己忽然坐起身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玻璃灯,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
意识再回笼伴随着温母的尖叫和哭泣,还有门口乱糟糟的声音。
“长荣这样我们没人敢拦啊……”门口几个朋友都不敢动,但好在温长荣自己先恢复了意识。
温长荣不知道自己犯病持续了多久,但此时卧室地面已经一片狼藉,能砸的都被他砸了,但好在……温长荣落目在母亲和几个朋友身上,他们都没受伤。
“小乔你没事吧……”温母回身看乔幸,温长荣这才注意到乔幸胳膊上一抹肌肤透着红。
“乔幸。”他急忙出声,却把门口几个朋友吓得够呛。
乔幸也吓到了,转身刚想跑呢,又见温长荣神色似乎正常了。
“没事吧?”温长荣顾不上朋友什么反应,几步走过来抓住乔幸的手。
乔幸吓得一个激灵,但温长荣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只见上面有些玻璃碴划过的痕迹。
温长荣微微松了口气,再抬眼,却见乔幸明显惊吓的神情。
刚才他就睡在他身边,被吓得不轻吧,何况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乔幸除了这处,还有其他地方……
“对不起。”温长荣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没关系。”乔幸打量着他的神情,却是扯起嘴角同他轻松地笑了笑,“您可吓死我啦。”
嘴上说着吓人,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
温母急忙把包里的药一股脑塞给温长荣,然后起身送走前来帮忙的朋友。
温长荣目光落在乔幸身上许久,之前那些混乱的片段再次在脑中过了一遍。
“我们领证吧,乔幸。”
“???”乔幸懵逼。
“我会给你原来的双倍,甚至更多。”
……
温长荣回了温家,长那么大第一次主动低头、态度谦卑地向温老爷道了歉。
“滚滚滚!要回来还给我结婚!”温老爷知道温长荣领了证差点没气死。
可那又怎样呢。
偌大一个家族,温长则主动替弟弟求情并摆出不愿意接手温家的样子,温老爷年事也高了,总不能让家产落别人手里。
再来……温长荣这一趟出去,人成熟了不少。
气归气,可最优方案还是摆在那儿。
“温长荣,你给我好好干,三个月内不干到我的期望你就还是给我收拾包袱滚蛋。”话虽那么说,温老爷却也没将希望全压在温长荣身上,语气丝毫没有在开玩笑,“再不济我温正膝下还有那么多侄儿侄女,哪怕你是我亲生,我也绝不可能把温家交给一个只会感情用事的废物。”
“嗯。”
温老爷,不,所有人都还认为温长荣当初的离开只是因为感情用事,只有温长荣自己知道其原因不止如此。
可他也不想解释太多。
因为这次他也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强的缘故,因为不够强,所以会被原生家庭桎梏,所以会被人抛弃。
-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虽然乔幸是男人,温长荣还是办了全套。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反骨的意思。
但此时他已经初步做出了些小业绩,温老爷哪怕吹胡子瞪眼也没太强硬把他赶出去。
……
温家长辈和温长荣,算是各退了一步。
彻底回到温家,温长荣有种自己前段时间是做了一场疾苦大梦的错觉。
他甚至像个穷人一样出现了报复性消费行为,花了一段时间才习惯重回豪门的日子,同时他也没遗忘温老爷当初留下的警告,几乎把自己所有时间都埋在了工作里。
“boss,呃……”秘书小姐有些尴尬地走进来,“那个,银行给您打来电话。”
“怎么?”
“乔先生……”秘书小姐嗫喏着,温长荣接过电话一听,才知道乔幸今天一口气刷了他一百五十多万,温长荣的账户第一次在销售渠道一天内花出去那么多钱,银行不得不打电话确认。
温长荣:“……”
老实说,刚从‘平民窟’出来的温长荣,看到一百五十多万这个数据的时候,差点儿脑袋都气炸了。
好在他回神的很快。
已经今非昔比了。
“没事,刷吧。”温长荣想,当初他母亲请乔幸上台就是三百万,何况他连婚前公证都没和乔幸做,这才一百多万,实在不该计较这些小钱。
否则乔幸图他什么呢。
“爱情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这句话之所以是美好祝福,究其根本就是因为面包和感情一样重要。
温长荣顿了顿,又问:“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他要不要提额度,你们银行提额度需要到柜台吗?”
秘书小姐:“……”
这可能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吧。
-
换了环境,换了身边的人,吃上品质优良的药,精神压力减轻许多……温长荣整个人的状态以及思维都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思维清晰了,跳出了那个乌烟瘴气的环境,温长荣才察觉到,过去的自己做了多少错误的决策,当初又是多么的……落魄。
以及丢人。
人就是这样奇怪,尤其是男人的自尊心,更奇怪。
因为想到自己从前丢人,温长荣连带着觉得面对乔幸都有些尴尬。
毕竟在他落魄的时候,他曾带他去吃20块一碗的小面,还像需要人安慰的‘弱鸡’一样,在饭馆和乔幸聊了许久。
还有婚礼前那通电话,他那语气是求着他来吧?而且婚礼现场沈钦澜没来,最后是乔幸帮了他。
丢人,好丢人。
温先生被自己脑补尴尬出天际,正好乔幸来了电话。
“先生,您好久没回家了……”
“我忙。”温长荣的确是忙,晚上全是应酬,白天有空就在公司。
“……”乔幸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温长荣又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些‘尴尬事儿’,顿时补偿自尊心理作祟。
“钱还够吗?”温长荣问,“要不要再给你办张卡。”
“我没有想说这……”乔幸的话戛然而止,“算了。”
-
A国是人情社会,做事总少不了人缘两个字,而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矩,要最快融入一个圈子,那就得遵守这个圈子的规矩。
公司事务接手的差不多,温长荣开始出入一些大佬们的社交酒局。
社交酒局自然少不了三样东西:烟、酒、女人,或者男人。
不碰不行,不碰就是不合群,融入不了圈子。
刚开始总是有人恶意满满的挖苦温长荣和男人结婚这件事,年长的长辈不和他坐一起,觉得他真·同性恋太可怕,而同龄人则觉得他脑子实在不好使,毕竟繁衍是人类天职。
到后来,温家在温长荣的带领下业务大规模扩张,可谓是风生水起。
同龄人说的话就变成了:“男妻不错啊,男人大方,不像女人,心眼小死了……我昨天回去没换衣服,还被我老婆抓着一顿问,真是心里没点逼数,自己在家是大小姐,还指望着嫁过来也当大小姐。”
“别说了,我家那个村妇不也是,靠什么上位的自己心里都清楚,偏偏还和我端架子,昨天才被我吼了一顿,真是爱过不过,不过滚,钱一分钱也别想拿。”
妻子必须得‘大方’,这算是圈内不成文的规矩。
别问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这是习惯、他们从来如此。
温长荣想了想,点头:“嗯,乔幸的确是大方,他一直挺懂事。”
……
事后温长荣还仔细想了想,按照圈内找‘正妻’的规矩,要么贤惠懂事,要么家底够硬,乔幸家底没有,但人确实还懂事。
不错。
后来酒局渐渐多了,温长荣偶尔喝醉也会把人带到家里来。
准确来说,不是他把人带回来,而是别人强行跟着他回来。
温长荣喝醉必定会打人,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少人是忍着他的打也硬是要送他回家——毕竟送到家挨了巴掌的钱,多了不止那么一点。
温长荣第一次‘被人跟着回家’的早晨,就遇到了推门而入的乔幸。
温长荣昨夜醉酒,脑子还不清醒,他迷糊间看到乔幸在门口看了他许久,然后露出个想哭的神情。
“乔幸?”温长荣看他,“怎么了?”
但这样的表情不过须臾,温长荣定睛再看去,乔幸神情又如常了。
乔幸说:“没事。”
温长荣又看了看他,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男人转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板,有点恶心。
“扫一下。”温长荣揉着额头,“叫……”
“哦。”
-
人获得一些东西,往往要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说纯粹的情感,比如说某些正统的道德观念。
时光飞梭,晃眼年岁过去。
圈内有位A先生在外包养二.奶被发现,当场被二十岁的儿子提着板凳追了两条街。
儿子说父亲没有道德,圈内对其的评价是‘二十多岁了还幼稚得和三岁小孩似的’。
温长荣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奇怪——事业步入正轨,自尊心得到修复,他终于不那么忙了,也终于能正常一些面对乔幸。
但乔幸总对他阴阳怪气。
“过来我抱一下。”
“好嘞官人,抱一次三千,摸腿八千哦,看在您是温先生的面子上给您打个负九折……”
“头痛,帮我按一下。”
“您昨夜又夜御十女了呀?温先生真是好强一马!”
乔幸阴阳怪气毒就毒在他能把握好一个度,一个让温长荣不会发怒,又会很不舒服的度。
“以后不许那么说话了!”温长荣还是忍不住警告他。
“对不起嘛。”乔幸委屈,“您好凶。”
温长荣:“……”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凶。
第二天,温长荣:“我出门了。”
“好的,皇上慢走哦。”乔幸吧唧吧唧的吃着包子,“臣妾就不送啦,您小心路上别摔哦,我看前天有辆法拉利撞山崖了咧。”
阴阳怪气。
就是阴阳怪气。
……
温长荣觉得乔幸奇怪,他有试图和乔幸沟通过,但乔幸嘴上答应着是是是,下次又接着犯同样的‘错’。
因为乔幸老是嘲讽他,温长荣慢慢减少了和乔幸相处的时间。
“能待就待,不能待就滚出去。”温长荣忘了那天乔幸是又说了什么,怨气积累之下让他们争吵了起来——或者说是温长荣单方面火大。
“行啊。”乔幸只对他笑,“谢主隆恩。”
说的好像他多渴望离开他似的。
……
先放下温乔二人感情如何不谈,温长荣和乔幸的联系是越来越少。
温长荣觉得乔幸变了,变得很烦,不想看到他。
却也偶尔会去见他。
……
晃眼经年过去,温乔二人保持着奇怪的相处模式,温长荣依旧烦他也去见他,而乔幸依旧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把温长荣伺候得妥帖。
这样的感情说不上坏,却也不好。
“恭送陛下摆驾回宫。”乔幸又笑嘻嘻地阴阳怪气他,温长荣无奈。
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