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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祈祷: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的时候,便是逃亡的时候。
幼年孤独,十年漂泊,写在纸上无非轻飘飘的八个字,但他承受的苦难折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偶尔回想起来,还会用“我挺好”这样的谎言来欺骗自己。骗的久了,就连他自己也真的忘了他的曾经能有多糟糕。
斑游比他大上六岁,这身冷傲自闭的性子,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妖魔鬼怪才炼成的。
他伸手恶作剧地摸乱了斑游的头发,以彼之道还以彼身:“你要做的事,千万不能损害到陛下。”
“千万。”
斑游竟然没用刀鞘戳他,而是嘴角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抹不能算笑容的笑容:“你只说错一点:杀他叔父的不是太平国的人。”
宋老狗被这突然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张口,又听见:“这些本应该是义士的工作,你若是登了金殿,在陛下面前与殿下完了结义礼,也就不用我狗拿耗子了。”
他之前是真没发现,斑大人还会用歇后语这类幽默语汇。
他心中稍放了心,但又想起长相安那个妖魔来。他在这世上遇见的所有人他都能摸得着边,只有这位代王,一言一行都超纲。
待两人回到观礼的平台,霆老弟勉强止住了哭泣,眼已经肿得老高,看来长相安的谦谦君子气度在这种事情上只能火上浇油,让人愈发放肆大哭。
托霆老弟大哭的洪福,长相安压根没注意到俩人不见了,而是哄小朋友似的轮番递上点心果脯,时而还跟着霆老弟落下两滴清泪。
雪兰早已经跟着哭成了泪人,哭的比霆老弟还大声,悲愤交加地问出一句欠揍的话:“霆老弟,你是不是被他们赶出来的?”
“不是,”霆老弟面露难色,“我不愿意给大家添麻烦,自己跑出来的。”
“那你怎么会到这啊——”雪兰一个人撑起一个哭丧团的气势,哭得节奏感十足。
“我……我听说这边有个月神…的大庆典,想过来拜拜,转转运气,没想到阵仗这么大……”
宋老狗一眼便看出这人在说谎,但言语间并不像是恶意,也不拆穿:“那你以后想去哪?”
霆老弟的生活虽然贫困,但毕竟身边还有叔嫂教养,有亲人作伴,如今孑然一身,也不像有去处的样子。
“我……”霆老弟微蹙眉头,答不上来。
他若不是无处可去,听说花都月神祭发米面粮食,抢的花还能卖钱,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接着这个尴尬话题开口的不是宋老狗,也不是雪兰,而是斑游:“你可愿意去太平国。”斑游石头人一样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提问,而像念一个陈述的句子。
“快说你愿意。”宋老狗在旁边好心提醒。
“我有个朋友在太平国军队做事,”斑游从怀里掏出一个和那封引函一模一样的信封,“你若有意,我可引荐你去京城找他。”他不知是怕被霆老弟误会,还是单纯的不会说话,又补了一句:“也不浪费你这一身筋骨。”
“你可愿意,以太平国为家,保家卫国,镇守疆土。”
话都是好话,但斑游就像学房里最讨人厌的教书先生,硬生生地把好话变得惹人厌恶。
不知道霆老弟在犹豫些什么,他伫立在原地良久,才双膝跪倒,接过了那个信封。
斑游俯,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他向斑游磕了三个头,接了信封,强忍悲痛和众人告了别,直出了花都,往京城去了。
“你把他引荐给了祁孤?”
斑游回给宋老狗一个稍稍有一点点不解的石头脸,反把大家逗笑了。
宋老狗小声的腹诽:“好像你还有别的说得上话的将军朋友似的。”
雪兰却突然凑了过来:“狗爷,你不要看斑游这样,”绷起脸学了个四大皆空的表情,“他可是行伍出身,是咱们太平军的一个传说……”
雪兰刚打算展开讲讲斑游过往的英雄事迹,王城城楼突然传来一曲响彻花都的琴曲声。
宋老狗探身望去,街上的名花船已经游出了月华门,官道两旁的官兵也不知去了哪,官道上挤满了游人,他们用精心准备的并不悦耳的歌舞向高高在上的月神祈求。
琴曲和民歌相互碰撞,你推我搡,谁也不让,配合着夜色中的花都魅影隐隐露出一点鬼神临世的恐怖之感。
百姓跟在名花船队之间,绕着敕建月神庙一圈一圈的游弋,此时的月神庙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神塔,光是绕着他打转就能获得月神的恩泽。
才看着人群转了一圈,长相安率先坐在椅子上昏睡得不省人事,斑游雪兰都跟着回了房,宋老狗想一个人静静,趴在栏杆上忍受着双重魔音的折磨。
好在民歌总有唱累的时候,但琴音乐声却从不曾停歇。
琴声稍歇,天空又炸起五彩斑斓的绚烂烟花。
宋老狗被噼噼啪啪的声音吵得睡不着,独自在微凉的潮湿空气里歪着脑袋。他还是没想通斑游和长相安到底是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着漫天火光,他又看见了一个让他汗毛乍起的人。
那人一身落拓,眼神阴鸷,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位高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