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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将约翰金客客气气地请入了王城,却没有将他安排在他国使臣应该留宿的宫殿,居住的寝殿按照最高的标准布置,重兵把守,出行都有几个侍卫盯着,美其名曰保护使者的安全。
好在约翰金在这方面心思不算细腻,只是以为自己洗清了嫌疑,威廉国王因为他来自塞班,特意优待他。而迪昂回到了骑士团,当即被关在禁闭室内,受到了一番盘问。骑士们因祖辈的战争,即使没有随行到南境过的新上任的年轻骑士们,似乎都对南境颇有怨言,听闻南境的使者来访,偶尔提到时都含着敌意和轻视,毫不遮掩地表现着不接纳。
就连艾文想要见到约翰金,都要费上不少功夫。他与约翰金也算相识,毕竟约翰金无意中救了他一命,虽然约翰金本人感受不到自己已经泡在了流言蜚语中,但也能敏感地察觉到别人的眼神,因此不太愿意外出了。
艾文明白在刺客的事情结束前,国王绝对不可能放约翰金回到塞班。这日艾文正要去找约翰金,为他带去一些北境王城的手工物品,却在走廊拐角遇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他遇到了最早刺杀的威廉国王的、来自南境的刺客,奥伦吉亚。
奥伦吉亚留着精悍的短发,刘海却垂下来许多,将浓密的眉毛遮住了一半,脖子上套着一个很显眼的铜环,大概有两指宽,类似于贵族将禁脔划为宠物的标志,它将他的喉管牢牢圈住了,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装饰。
按照国王一贯的处理来看,奥伦吉亚即使没有被处死,也应该被流放荒原或下放为奴籍,绝不应该是关在皇宫内。
当日在地牢里光线偏暗,奥伦吉亚又浑身是血,艾文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细看也并非惊为天人,只是长得相比于其他刺客,清秀了许多,脸颊透白,两腮微微凹了下去,长相算上乘,不然也无法轻易进入王城。这刺客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不少,手腕有些不自然,应该是被废了,无法提起重物,身上的衣着却还得体,或者说是非常不错,用得都是上好的布料。
艾文见到奥伦吉亚时,差点将佩剑拔出,随后才发现对方手腕上也系着一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金链,身上也没有可以藏匿武器的地方,确实没有必要对他刀剑相向。
奥伦吉亚也认出了艾文,他与艾文的反应不太一样,见了对方,眉毛拧了起来,反倒想转身就走。
“等等!”艾文叫住了奥伦吉亚,“你住在这里?”
奥伦吉亚讥讽地抬起手腕,他的手腕无力地垂着,手臂也非常细,好像真的无法施力:“你认为呢?”
“是谁把你留在这里的?”
“这你就要问你的好陛下了。”奥伦吉亚双眸发暗,嘴角垂着,好像对回答这样的问题兴趣不大。
艾文却还并不理解:“你是说...陛下让你留在这里?”
奥伦吉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回走。
他回头的一瞬间,头微微垂了一下。奥伦吉亚脑后的头发被剃了不少,露出一截后颈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粉色的吻痕和咬痕,一眼就能看出是怎样出现的。
艾文一怔,直到奥伦吉亚走远了,他还未想明白那些吻痕和咬痕,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曾经重罪的南境刺客身上。是看守他的刺客因为不满做的,还是骑士们故意施暴?又或者...
艾文不敢再往下想了。
“奥伦吉亚!”他本能地喊道,接着便追了上去。
奥伦吉亚无法跑起来,被艾文三两步追上了,无奈只能转过身来。他正拉开门,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房间。艾文透过门缝扫了一眼,里面空间不小,光线却很稀薄,可以看见一张能容纳好几人的床,四角有手臂粗的锁扣。
奥伦吉亚“啪”地一声将门拍上了,不客气地说:“你太没有礼貌了,骑士。”
艾文自知失礼,他很快地移开目光,简略道:“抱歉。”
“你有什么事?”奥伦吉亚又说,“如果有的话,早点问,我要休息了。”
他丝毫没有一个囚犯的自觉,说话时下巴总是微抬着,看起来有些倨傲,就连审讯也是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说出掌握的信息。
艾文不欲与他纠缠这些,而是直接说道:“你既然得以留在这里,说明罪不致死。如果有人对你不公,借一些原因伤害你,你可以告诉我。”
奥伦吉亚惊讶地看了艾文一眼,或者说是终于正眼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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