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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以后略等了一会儿,车夫便来了。
他连连告罪,弯着腰让满宝上车,通过检查后便驾车出宫。
满宝觉得他脸色有些发白,她进出宫多半时候都是他接送,她知道他是东宫的人,俩人略微熟悉了点儿。
因此她撩起帘子问他,“我看你额上冒汗,脸色发白,嘴唇无色,这是怎么了?”
车夫连忙心虚的表示没事。
但一错眼瞥到她手边的药箱,又有些犹豫。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小声道:“周小大夫,若是腹泻不止怎么办?我,我有一个同住的老乡,他,他这两日好像染上了时疫,一直腹泻。”
满宝便盯着他看,见他冷汗直冒,便肯定了心中所想。
她之前在宫里拿宫人教习刘医女他们,这才知道宫里有很多忌讳,其中有一条,那就是伺候的人不能生病,尤其是疫病。
一旦有类似症状,不管是不是都要先移到防疫所去。
这时候药物所达有限,宫里又都是贵人,可是冒不起风险的。
满宝皱了皱眉,若是时疫,他如此留在宫中却有可能害了别人。
但有权有势的宫人移到防疫所都有可能死,更别说这样底层的宫人了,基本上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满宝将帘子卷起来,小声道:“我看看。”
竟是没有拆穿他,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车夫犹豫不决,对上满宝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放慢了马车,让它顺着车道慢慢往前,然后撸了一截袖子把手伸给满宝。
满宝搭在他的脉上,闭上眼睛认真的听了听脉,半响后蹙眉,“你这不是时疫,倒像是吃了不好的东西。”
满宝皱眉问,“你们最近的饮食偏寒凉?我看你是吃了下利的东西,这才腹泻的。”
车夫呆呆的问,“下利是什么东西?”
“就像是巴豆、番泻叶一类的东西,吃了会拉肚子。”
车夫连连摇头,“我们岂敢吃这样的东西?”
这不是把自己的命往前送吗?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怕是被人害了。
可为什么呀?
他就一个给人赶车的,平时还要打扫甬道,干的都是苦活儿,平日也没有得罪人的。
满宝已经开了药箱,直接和他一起坐在车辕上,“来,这路还算平坦,你放慢些车速,我给你扎几针。”
这几针都是扎在手臂上的,满宝一边扎一边道:“一共有两套针法,你要是能够晚回,一会儿到了常青巷,你略停留三刻钟,我再给你肚子上扎几针,这样好的快些。”
车夫一听,感激不已。
满宝在他两只手上都扎了针,然后便让他坐到一边,自己拿过缰绳来赶车。
车夫一见吓了一跳,连忙道:“怎敢让周小大夫驱车。“
满宝不在意的道:“你现在又动不了,放心吧,我会驱车。”
她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的,虽然学的没有白善好,但这路这么平坦,又规划了车道,只要放慢了速度就可以,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