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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都睡下了。”
老夫人又道:“谁守在他们屋里。”
郁棠知道老夫人把两个孩子当眼睛珠子似的,要是值守的人她老人家不放心,会把身边的计娘子或是陈娘子派去亲自看着的。
她忙道:“他们俩个的乳娘都在那里守着。”
老夫人果然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道:“应该把阿杏带着的。”
自从阿杏救了郁棠之后,阿杏成为了老夫人心目中最忠心的人之一。绛哥儿出生之后,老夫人就和郁棠商量,让她成了绛哥儿屋里的管事娘子。
这次老夫人出京城,原是想带着她的,但她成亲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郁棠怕她舟车劳顿,就让她留在了临安。
裴丹听着,就问起了阿杏:“她如今还在裴家吗?”
郁棠被彭十一追杀的事,裴家有意封锁了消息,但家里的人还是知道的。特别是裴丹,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事后裴丹还因为阿杏的忠勇特意赏了她一小袋子金锞子。所以她也知道阿杏回了临安之后,老夫人给她放了籍的事,还赐了她五十亩上等田的陪嫁。
“还在。”郁棠笑道,“她是个有主见的,有老夫人庇护,她自己招了个女婿上门,平时还是在府里当差,节日的时候就回自己家里。”
“还能这样啊!”裴丹惊讶地道。
“怎么不能?”老夫人笑道,“规矩是人定的,她有恩于我们裴家,也就自然与旁人不一样。家里的仆妇们看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件好事。”
裴丹若有所思。
晚上给裴老夫人问过安之后,她特意送了郁棠回房,好奇地问郁棠:“查清楚了那个阿杏是什么来历吗?”
郁棠笑道:“就是个普通农户人家的姑娘。”
裴丹有些不相信。
郁棠笑道:“你还不信人家特别有主见啊!”
裴丹想想有道理,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和郁棠说说笑笑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了。
郁棠觉得关于阿杏的身世,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据裴宴调查,他们家应该是在老家得罪了当地的乡绅,逃难的时候经过临安,没了盘缠被迫滞留在临安的。阿杏从小就不满父母偏爱幼弟,总喜欢和男孩子一争高低,行事也像男孩子似的,颇有些侠义之风,胆子才会这么大。
可只要于裴家没有恶意,裴宴也好,郁棠也好,就愿意接纳她。
她也的确帮了郁棠不少忙。
只是裴宴晚上回来的时候喝了点酒,话比平时要多。
他质问郁棠:“听说你要让我们家的绣娘给徐氏也做条和你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裙子?”
郁棠就知道他这“吃醋”的毛病又犯了,而且年纪越长,他越像小孩子,她要是不哄着,他真能两、三天不和她说一句话。
“没有!”郁棠面不改色地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你有什么疑惑,你就来问我,不要听中间的人说了什么就是什么?我今天的确说了让我们家的绣娘给殷太太做条和我身上差不多的裙子,是差不多,不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还说了,花鸟是眉娘子绣的,她要是愿意,只能让我们家的绣娘帮着绣花。”
她今天穿的那条裙子,是裴宴送给她的。
特意让人送去眉娘子那里绣的褶皱。
他还喜欢亲自动手给郁棠做簪子,打首饰。
郁棠很喜欢。
却怕别人觉得裴宴玩物丧志,特别是自她怀了孩子,裴宴几乎就没有出过门,还帮她带孩子,她从来不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这些来。
裴宴面色好多了。
郁棠就趁机道:“你看你,一喝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你是不是不能喝酒了?你喝了酒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胡说!”裴宴不承认,“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郁棠当然知道,她就是在和裴宴胡搅蛮缠。
裴宴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了,心满意足,想起了儿子,道:“都睡了吗?我去看看!”
郁棠拦了他,嗔道:“你看你,满身的酒气,更衣洗漱了再去。”
她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越久,越觉得裴宴骨子里桀骜不驯。什么“抱孙不抱儿”、“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观念都被他嗤之以鼻,他不仅抱儿子,还很喜欢和儿子一起玩。
绛哥儿就是他亲自启的蒙。
等到明年,他还准备亲自给茜哥儿启蒙。
两个儿子也不像别人家的儿子,见到父亲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两个儿子都和他非常的亲。像这样回来晚了的时候,他总是要亲自看过两个儿子才放心。
裴宴并不是真的喝醉了,他只是有点生气郁棠要把自己给她做的裙子给徐萱当样子,听着便从善如流地去更了衣,还喝了醒酒汤才和郁棠去了儿子歇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