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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往哪里集中,靠着篝火摆出摊位,拿些糖糕枣糕之类的零碎吃食来卖。
有些本地的小孩子在小摊之间跑来跑去,一开始盯着糕饼,后来觉得,还是伙头军们炖煮的肉汤更香些。
这年头,普通人家哪有沾荤腥的机会,当下小孩子们一个个走不动脚步。有几个孩子家境好些,也胆大些,便嘿嘿笑着举手,把攒了许久的一个两个粗劣小钱给伙头军看。他们想买一碗,或者来一口尝尝,嘬一嘴油花也行。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愉快,李全所部的降众,便难免沉闷一些。
定海军和李全所部不久前刚在滨州安定镇恶战,李全所部损兵折将,死伤极多。至于李全本部的精兵千余,倒是没有死伤,可他们跟随李全南征北战多年,都是死忠了。
李全在他们眼前自尽,他们虽然不得不投靠新主,但要说毫无保留,或者立场上瞬间大转弯,也实在做不到,这有违人之常情。
要让这些降卒归心,是很不容易的。
郑衍德和田四这样的军将,无非给个参谋之类的闲职,先晾一晾,看日后情形再做安排。但对于为数众多的基层将士,就不能晾着,而要适当拆散,尽快迫使融入。
郭仲元在这上头,是很仔细的。
他安排将士们观看竞赛的位置,都提前计算过,有意识地将老卒和降兵混杂着安排。他自己从南阳城军府酒宴出来,又带着几个亲信部下在校场四周游荡,和将士们谈谈说说。
这种展现亲近的举动,就算是刻意而为,总比上司残虐苛待要好。随着陆续有降卒和郭仲元搭上话,起初的拘谨便慢慢放开了。
只有少量降卒终究调整不过来情绪,于忙儿便是其中之一。
其实他见得厮杀多了,早就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对定海军也并没有仇恨。早前听定海军的将士们讲起自家得到的田亩和待遇,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家过去几年的不知所谓,还有点羡慕。
可是,要他像那些同伴一样,觍着脸向定海军的军官们示好,他真的无论如何不行。他试过好几次了,就是拉不下这个脸;想到那天晚上的失控哭泣,又觉得很羞耻。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满肚子的不乐意发泄不了,排解不去,也压抑不住。于是其他降兵渐渐地脸上带笑,于忙儿总是冷着脸。
待到策马驰突的比赛时候,于忙儿想到这是李全的擅长,愈发不快,干脆找了个由头,往校场外头去了。
校场四门都有卫兵,不过这会儿,因为郭仲元允许百姓和商贾入内,卫兵们都松懈了。于忙儿大摇大摆地溜达出外,也没人理他。
他漫无目的朝前走,不知不觉居然迷路了。
于忙儿猛然站定脚跟,往四周看看。军堡里头,道路并非横平竖直,而大抵出于防御考虑,是蜿蜒的。
天色黯了,他又没带松明火把,只觉得前后都黑鼓隆咚,叫人害怕。
他又侧耳倾听,试图辨明校场的方向。校场里头那么多人呼喝,声音倒是真响。麻烦的是,他自家处在巷道之中,声响在两侧夯土高墙往来回荡,落到他耳里,全然没法判定来处。
他想要攀爬高墙,又担心自家的降兵身份,莫要做了出格的事,被当作儆猴之鸡拉出去严惩。犹豫再三,只好再度倾听。
这一下,他听到道路前头,传来有规则的叮当声响。
那是什么?打铁?那里是有个铁匠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