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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着了位子后安静的坐着,关了手机拿出随身带的记事本翻看了起来。
这一次欧洲风尚是她担任总监后首次参加的设计大赛,这一次她不仅仅是设计师又是负责人,代表的是整个gm,所有的事项和安排上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前边和后边的位子陆陆续续的有人落座,因为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距离通道还有两个位子,她这一排迟迟没有人落座,整个地方仿佛是被隔离出了一个小空间,让她得以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空姐和空乘反复确认着飞机起飞前的事宜,千乘跟空姐要了个薄毯后便无暇理会其他事情,刚刚在大厅里,她其实还是希望他能来送送她的,毕竟她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大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可以让两个人把彼此之间的问题想得更清楚,同样的也能颠覆一些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让顾航宇隐瞒了自己的下落,倘若她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听他解释,不管是什么都好,也许局面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现在后悔恐怕也已经迟了,飞机即将起飞,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想半个月之后,他和她之间会是什么样子。
一切重新回到原点,还是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和她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她不敢去想,一想都觉得心痛的有些受不了。
她也有她的骄傲,而恰恰是这样的骄傲,让她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股子酸意涌了上来,她深吸了口气合上记事本,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偏过头看向窗外昏黄的灯光,缓缓闭上酸涩的眼。
颀长的身影从通道前方走来,裴航看着走道上的男人,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机票和那只墨绿色的抱枕上,不由得轻扯了扯唇角,别开头看向窗外。
这样一个骄傲且无所不能的男人,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意外,而真正该意外的,应该是他要找的那个女人才是。
因为闭上眼,黑暗的视线放大了身体的另外一些感官,千乘依稀感觉到身旁有人落座,估计是姗姗来迟的旅客,夜晚的航班旅途漫长,她现在身心俱疲,没什么心思跟别人交谈,索性闭着眼在薄毯里抱紧自己,似乎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她感到一点的安心。
落了座,凌御行偏头看向身旁靠着窗子闭眼休息的小女人,安静的侧脸在灯光下散着细微的光边,墨黑的长发贴在脸颊边上,细长的秀眉轻蹙着,卷翘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仿佛是在隐忍着某些不安,这样蜷缩在角落边的姿势像极了受了伤的小刺猬,把自己抱紧了,浑身的刺留给身后的敌人。
心尖上掠过细微的疼,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落在她蹙起的眉尖,柔柔的轻抚着。
乍一碰到他凉薄的手心,千乘猛地睁开眼,警惕的看向碰了自己的男人,在看清楚视线里出现的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她轻眨了眨固执的看了片刻,不由得拧起眉。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说这个时候他怎么来这里了?!
她转头看了看开始缓缓向后掠去的灯光,还有周遭坐定的旅客,视线最终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上一刻,她还期盼着能看到他,而这一刻真的看到他了,她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又或者说是去面对彼此之间横着的问题,就在这样矛盾而挣扎的念头里,她轻咬了咬牙,别开头看向窗外,静静的平复着心底这一刻汹涌的慌乱。
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来了,那么她就有机会好好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此时此刻,她要的已经不是一个解释,而是自己转念之间明白的领悟。
还有,看得愈发清晰的那颗心。
见她别开头不愿看着自己,凌御行以为她还跟他闹着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伸进薄毯里摸到她的手,刚一碰到她的手腕,就被她生硬的给拽了回去。
他紧紧的扣着不放,硬逼着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样的强势霸道,那样的不容她选择和拒绝。
迫于无奈,她只能转过头看着他,水亮的琉璃眸子在顶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澄澈的涟漪,看得他有些晃了神。
她正要开口问他到底想怎么样的时候,他却把怀里的豌豆抱枕塞到了她怀里,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开了口:“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
没有追问,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原本闹腾的小狮子渐渐安静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柔软,原本挣扎的心莫名的一悸,无声的泛出了酸涩的疼。
看着这个抱枕,她莫名的想起了两个人再见的时候,也是在飞机上,他也许在那个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才会在回酒店的车里步步相逼。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段孽缘,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纠缠。
逃不过的东西就是命,一如他和她。
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他淡淡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溺而温柔的勾起唇,醇厚的嗓音夹着飞机的噪音传来,却隐隐的泛着一股肆意的温柔:“坐好,飞机要起飞了!”
凌御行式的霸道浓烈的笼罩着她,千乘咬咬牙,紧紧的抱紧怀里的抱枕,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静默的看了他几秒,怀着怪异的心情轻哼了声,侧过身别开头背对着他,如同一笑泯恩仇那样,这一声使着性子的轻哼如同万能的催化剂,把原本横在他们之间的那堵无形的墙,悄然冲散。
他看着她赌气的样子,两个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曾经那样的冷漠和僵持,就好像不曾发生。
裴航说的没错,他的小狮子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又骄傲又倔强,甚至还死要面子,可是在他的妥协面前,她即便端着架子,也还是给了他台阶下。
没有嘲笑也没有不屑,其实还是因为在乎他的吧?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把她想成了那种女人,自己对她的不够信任和了解,对他来说同样是个致命伤。
这次的事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即便每天都在她身边,他对她,终归还不是最了解,也没有完全的信任。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不正当的关系相处,到后来他的步步算计,虽然把她纳入了自己的羽翼,可却忘了她不是一只柔若无骨的雏鸟。
她是可以和他并肩齐飞的苍鹰,可以陪他一起搏击风雨,是他习惯了把她庇护在翅膀下,以至于忘记了她本来的能力。
即便怀里的抱枕再柔软,飞机的轰隆声和身旁坐着的男人,都让千乘没有丝毫睡意,只有鼻息间那若有似无的薄荷香,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千乘缓缓睁开眼,窗外黑黑的一片,如同巨大的黑幕足以把人吞噬,薄毯下的手不由得抓紧了怀里的抱枕,她猛地转过身来,刚一停下就对上了那双比黑幕还要深黑的眸子,此刻正静静的看着她,微微偏着头,安静而认真地样子,足以让人动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抓着抱枕的手紧了几分,她赌气的看着他,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一句半带着嚣张的质问,如同破冰之刃,缓和了两个人之间僵持的关系。
这一刻,谁先妥协,谁先低头已经不重要,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半侧过身,他偏头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和她对视。
两个人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互相对视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彼此看进眼里,不错过彼此的一丝一毫。
她轻眨了眨眼,不咸不淡的开口:“比如说。”
“欠你一个解释。”对着这双充满蛊惑的琉璃眸子,他淡淡一笑,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朝她柔嫩的脸颊伸出了手,“如果你还想听的话。”
“我现在不想听。”她那样固执,那样傲娇,那样倔强,为的其实并不是他的解释,而是他珍视她的那颗心而已。
他不珍视她,即便她再怎么勇敢,再怎么不顾一切的为他付出,所有的努力到头来都只能是徒劳。
她和普通的女人并没什么区别,会使性子会吃醋也同样的小心眼,可就是那样固执的渴求着一份执着的爱情,一份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如果他给不了她,那么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并非她要这样的极端,而是在女人心里,有时候就是这样爱得极端也恨得极端。
“好,那我等你想听的时候再说。”
他仿佛也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在绯闻的事情上僵持不下,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她要的并不是一个解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