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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翻案之策,可却万万没想到老十六问过了案情,正合计着准备一鸣惊人呢,那女子便死了,临死前还留下了封遗书,说是被老十六行刑逼供,冤曲难伸,这才投缳自尽,如此一来,老十六可不就惹上大麻烦了?
这傻小子,如此明显的圈套,都往里钻,唉!
只一听,弘晴立马便意识到老十六此番是中了旁人的暗算,出手之人不消说便是八爷,目的么,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老十六挤出刑部,毫无疑问,事情显然是棘手了,没旁的,八爷那头敢拿出这么个老套的手法,自是早将各方面的手尾都抹得个干净溜溜了,要想为老十六翻案,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一个不小心之下,闹不好连弘晴自己都会一头栽了进去!
“十六叔,这案子是何处发来的,又是何人主审的?具体案情又是如何?”
事既出,再去责怪老十六的莽撞也于事无补,有鉴于此,弘晴尽自心情大坏,却也并未出言责备老十六,而是斟酌着追问起案情来。
“这案子是顺天府那头发过来的,就上月的事儿,定审人的是荣柱,具体案情按卷宗所述是那女子因嫉妒其夫宠爱小妾,故暗中投了毒,欲将小妾毒杀,不料阴差阳错之下,却是错杀了其夫,其婆婆以及小叔报了案,只是那女子却始终不曾认罪过,坚称那毒并非其所投,爷去问时,其亦是这般说法,据其所言,其确曾到药房买过砒霜,然,却是为治其自身之哮喘所用,药方乃是一江湖郎中所开,此一条,在顺天府审案时,并未被采信,以致其被按投毒杀夫之罪定了大辟,大体情形便是如此。”
老十六当初想着要一鸣惊人,问案时倒是真用了心,具体案情信手拈来便说了一大通。
“砒霜治病?还有这么一说?”
弘晴前世那会儿读的便是化工,对砒霜自是并不陌生,但却实是不清楚这等剧毒之物也能入药,此际听得老十六如此说法,还真就不免为之一愣的。
“嘿,爷当时也是不信,派了人专门去寻了王善村、王太医问了问,这才知晓那毒物还真就能入药,可治哮喘,以砒石嵌入鲫鱼,泥包火锻之,热食十贴,可断根,也就是因着有王太医的证明,爷才会信了那厮的话,却没想到那娘们居然坑了爷一把,这回好了,说甚爷行刑逼供,奶奶个熊的,爷好心帮其翻案,却遭其反咬一口,真他娘的晦气!”
说起砒霜治病的事儿,老十六先是一阵得意,可说着说着,却是肝火大动了起来,到了末了,更是破口大骂不已。
“现场可曾封锁,再,那所谓的绝命书可曾验过,是否那女子之笔迹?”
弘晴哪有心思去听老十六的骂娘,一摆手,止住了老十六的话头,神情凝重地追问了一句道。
“爷可不糊涂,一接到案情,爷就让手下狗才们封锁了现场,只是那绝命书却是被老十的人拿住了,爷要了几次都要不到,这不是急了么,要不来找你作甚?”
老十六正骂得兴起,被弘晴这么一打断,自不免有些个悻悻然,可又哪敢跟弘晴叫劲,也就只能是委屈无比地解释了一番。
你个混账小子,出了事才跑来求援,早干嘛去了!
一听老十六这般说法,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没旁的,当初老十六去刑部之前,弘晴可是千叮咛万叮嘱,怕的就是老十六冲动的性子会惹出大乱子,可惜一片苦心尽皆付诸流水,这愣头阿哥到了底儿还是没能耐住寂寞,被人算计也就毫不为奇了的。麻烦了,这回可真是麻烦大了!明知道老十六此番是遭了八爷的暗算,可弘晴一时间还真不敢下决心帮其翻案的,担心自个儿一并陷入其中还是其次,关键是老爷子前几个月的警告还历历在目,此际若是出头揽事上身,老爷子会不会准还真就难说得很,万一要是不单不准,再来上一通板子,那后果当真不是好耍的,可真就这么坐看老十六被挤出刑部,显然也不是个事儿,左右为难之下,弘晴的眉头登时便紧锁了起来,默默地沉思了好一阵子,也没能就此下个决断,心一乱之下,额头上的汗珠子便已是密密麻麻地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