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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哪有便宜占尽的好事,既然形势大好且稳妥,你炼化你的功德之宝,涉险转为剑修便是,我鲸吞我的灵气,同样有望破开层层瓶颈,快速跻身上五境。小聪明,必须要有,但不能一辈子都靠小聪明吃饭,地仙就该有地仙的眼界和心境。
夏真似乎记起一事,“天劫过后,我走了趟随驾城,被我发现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儒衫老人笑道:“道友请说。”
夏真双手撑在那青色“腰带”上,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外乡剑修背着的那把剑,是一件半仙兵!我厮杀搏命,还算有那么点儿本事,可惜炼化一道,却是庸碌不堪,恰巧道友你精通炼法,不如你我再签订契约,当一回盟友?”
老人双眼精光绽放,只是转瞬即逝。
若是法宝,他毫无兴趣,如今炼化那件功德蕴藉的先天剑丸,才是未来成为上五境的立身之本,耽误一天都要心疼。
可若是一件半仙兵?
不过老人很快就收敛心神。
这么稀罕的物件,这夏真是自己爹还是自己儿子不成,要好心告诉自己?
所以这位身份暂时是梦粱国国师大人的老元婴,摆手大笑道:“道友取走便是,也该道友有这一遭机缘。至于我,就算了。成功炼化此物之前,我行事有着诸多禁忌,这些天大的麻烦,想必道友也清楚,以道友的境界,打杀一个受了伤的年轻剑修,肯定不难,我就在这里预祝道友马到成功,入手一件半仙兵!”
夏真笑着点头,老人如此谨慎,也不觉得奇怪,双方都是野修出身的元婴,轻易就咬钩,万万活不到今天。
咱们这些杀人越货不眨眼的人,夜路走多了,还是需要怕一怕鬼的。
这句夏真在少年岁月就铭记在心的言话,夏真过了无数年还是记忆犹新,是当年那个就死在自己手上的五境野修师父,这辈子留给他夏真的一笔最大财富。而自己当时不过二境而已,为何能够险之又险地杀师夺宝取钱财?正是因为师徒二人,不小心撞到了铁板一块。
所以之后悠悠岁月,夏真每当发现自己志得意满之时,就要翻出这句陈芝麻烂谷子的言语,默默念叨几遍。
夏真起身笑道:“道友无需相送。”
儒衫老人一手抓起那只小猴儿,仍是起身相送,“道友也放心,我近期便会离开梦粱国。”
夏真身形化虹远去,瞬间小如芥子,破开一座低垂云海,逍遥远游。
这位梦粱国国师晃了晃手中小猴子,仰头笑道:“竟然忍得住不出手,难为这个夏真了。”
远处狐魅和干瘦老者,恭恭敬敬,束手而立。
狐魅轻声道:“主人,一把半仙兵,真就不放着不管了?虽说夏真得之意义不大,可主人……”
儒衫老人以袖中乾坤的神通,将整只猴子关押进入小天地。
他转头说道:“我在这梦粱国,弹丸之地,消息阻塞,远远不如夏真消息灵通,你要是眼馋那件半仙兵,你去帮我取来?”
狐魅不敢言语,而且大气都不敢喘。
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黄钺城叶酣揭穿,再不是什么银屏国的红颜祸水,只要返回随驾城那边,泄露了踪迹,只会是过街老鼠。
儒衫老人讥笑道:“一个舍得去扛天劫的剑修,一个敢显露半仙兵的年轻人,是软柿子?若真是的话,夏真自己不去拿捏,偏要好心好意,当面泄露这个天机?何况半仙兵一旦认主,尤其是它们侍奉的主人身死,失控后是怎么个惨烈光景,你们啊,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半点轻重利害。”
云海之中,夏真不再化虹御风,而是双手负后,缓缓而行。
夏真神色无奈,自言自语道:“既然是来自披麻宗,那就不去招惹了吧?”
夏真回望一眼梦粱国京城,得了那颗先天剑丸,又刚好有一把半仙兵的佩剑现身,如此命中注定的福缘,你也忍得住?
胆儿如此小,怎么当的野修?当了几十年梦粱国的凡俗夫子,倒是修心养性得真不错。
夏真伸出一只手,说了几个名字,刚好一手之数。
再多,就要耽误自己的大道了。
范巍然,好使唤,叶酣,比较聪明,何露,资质好,晏清,也不差,那个翠丫头,有点小古怪。
夏真又抬起一只手,报了五个名字,皆是暂时岁数不大、境界不高的人物。
夏真在云海上闲庭信步,看着两只手掌,轻轻握拳,“十个他人的金丹,比得上我自己的一位玉璞境?不如都杀了吧?”
只是夏真很快摇摇头,“算了,不急。就留下五个金丹名额好了,谁有望跻身元婴就杀谁,刚好腾出位置来。”
夏真双手按住青腰带,“这家伙,还是厉害。当初不知为何他非要在誓约当中,非要我压制十数国武运,不许出现金身境修士。原来是为了让十数国减少兵戈战事,好让他这个藏头藏尾的梦粱国宰相、国师,不造杀业,安心积攒功德。”
夏真伸了个懒腰。
没来由想起那天劫一幕。
这位元婴野修的心情便凝重起来。
难道是与那刘景龙、杨凝性身份相似的十人之一?可瞧着不像啊,仔细推敲后,明显一个都不符合。
夏真停下身影,环顾四周,微笑道:“不知是哪位道友?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视野尽头,云海那一端,有人站在原地不动,但是脚下云海却蓦然如浪花高高涌起,然后往夏真这边扑面迎来。
夏真纹丝不动,轻轻拍了一下腰间那条已成气象的化蛟青蛇,在心中微笑道:“不用理会。近身厮杀,正合我意。”
那位不速之客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神色倦怠不已,当那翘起云海如一个浪头打在滩头上,飘然落地,缓缓向前,像是与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絮叨寒暄,嘴上不断埋怨道:“你们这家伙,真是让人不省心,害我又从海上跑回来一趟,真把老子当跨洲渡船使唤了啊?这还不算什么,我差点没被恼羞的小泉儿活活砍死。还好还好,所幸我与那自家兄弟,还算心有灵犀,不然还真察觉不到这片的状况。可还是来得晚了,晚了啊。我这兄弟也是,不该如此报复对他痴心一片的女子才是,唉,罢了,不这样,也就不是我由衷佩服的那个兄弟了。再说那女子的痴心……也确实让人无福消受,过于霸道了些。怨不得我家兄弟的。”
那人继续碎碎念叨个没完没了,“你们这北俱芦洲的风水,跟我有仇咋的,就不能让我好好回去混吃等死?我当年在这儿处处与人为善,山上山下,有口皆碑,我可是你们北俱芦洲上门女婿一般的乖巧人儿,不该如此消遣我才对……”
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夏真听得十分迷糊,却不太在意。
一位得道之人,哪个会在言语上泄露蛛丝马迹。而且这么一嘴娴熟的北俱芦洲雅言,你跟我说是什么跨洲远游的外乡人?
眼前这位,是张生面孔,千真万确,不是什么障眼法,除非仙人境的山巅修士,障眼法在自己这边,任你是玉璞境,不管用。
那人脚下云海纷纷散去。
境界不低,却喜好显摆这类雕虫小技。
夏真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缓缓向前了几步,笑问道:“敢问道友名讳?”
那人犹豫了一下,后退两步,回答道:“小名周肥,大名……就不说了吧,我怕你家中或是师门里有女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真依旧气定神闲,“不知道友阻我去路,所为何事?”
自称周肥的男子,确实天生好皮囊,云海之上,玉树临风。
他哭丧着脸道:“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中不中,你们这帮大爷就消停一点吧,能不能让我好好返回宝瓶洲?嗯?!”
夏真叹了口气,满脸歉意道:“道友再这么打机锋,说些没头没脑的昏话,我可就不奉陪了。”
那明显是用了个化名的周肥愣了一下,“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没听懂?亲娘哎,真不是我说你们,如果不是仗着这元婴境界,你们也配跟我那兄弟玩心计?”
夏真这下子总算明白无误了。
是给那位年轻剑仙找回场子来了?
夏真环顾四周,啧啧出声,“就你一个对吧?听没听过一句话,十丈之内,我夏真可杀元婴?”
然后那人双脚并拢,一个蹦跳直接进入五丈之内,好似自己找死一般,“好了,现在让我姜尚真帮你开开窍。”
夏真差点当场崩溃。
北俱芦洲一向眼高于顶,尤其是剑修,更是目中无人,除了中土神洲之外,感觉都是废物,境界是废物,法宝是废物,家世是废物,全都不值一提。
但是也有几个别洲外乡来的异类,让北俱芦洲很是“念念不忘”了,甚至还会主动关心他们返回本洲后的动静。
就比如……中部和北方各有一位大剑仙扬言要亲手将其毙命的那个……桐叶洲姜尚真!
————
苍筠湖龙宫内。
又是一场盛大聚会。
湖君殷侯这次没有坐在龙椅下边的台阶上,站在双方之间,说道:“方才飞剑传讯,那人朝我苍筠湖御剑而来。”
除了范巍然冷笑不已,叶酣不动如山,与那对金童玉女还算震惊,其余双方震动不已,哗然一片。
湖君殷侯脸色不善,“叶酣,我的叶大城主,先前是谁说来着,这位外乡剑仙受了重创,会被咱们钝刀子割肉,慢慢磨死?咱们这都才刚刚布局,人家就杀到我苍筠湖老巢来了,接下来怎么讲?诸位跑路四散,被各个击破,还是待在这里,先揉揉膝盖,等下方便跪地磕头?”
何露镇定自若,手持竹笛,站起身,“一阵设在随驾城外,另外一阵就设在这苍筠湖,再加上湖君的龙宫自身又有山水阵法庇护,我倒是觉得可以门户大开,放他入阵,我们三方势力联手,有我们城主在,有范老祖,再加上两座阵法和这满座百余修士,怎么都相当于一位仙人的实力吧?此人不来,只敢龟缩于随驾城,咱们还要白白折损诱饵,伤了大家的和气,他来了,岂不是更好?”
湖君殷侯大怒道:“何小仙师说得轻巧!这苍筠湖可是我积攒千年的家业,你们撑死不过是坏了一座符阵的些许神仙钱,到时候打得天昏地暗,尸横遍地,龙宫倾塌,最终即便惨胜了,诛杀了恶獠,若是还按照先前说好的的分账,到时候我白白搭进去一座龙宫,岂不是要活活哭死?”
何露笑容灿烂,“苍筠湖两成,宝峒仙境四成,我们黄钺城四成,这是先前的分账,现在我们黄钺城可以拿出一成来,弥补湖君。此外,还是老规矩,若是谁看中了某件法宝,志在必得,便三方一起先合计出个大家都认可信服的公道价格,折算成雪花钱或是小暑钱,再加上溢价,就当是感谢其余两方的割爱。”
说到这里,何露望向对面,视线在那位寤寐求之的女子身上掠过,然后对老妪笑道:“范老祖?”
原本似乎犯困打盹的老妪笑了笑,“可以,我们宝峒仙境也愿意拿出一成收益,酬谢苍筠湖龙宫。”
湖君殷侯望向叶酣,后者轻轻点头。
湖君殷侯这才满意。
何露不再言语。
苍筠湖龙宫上上下下,看着这位丰神玉朗的俊美少年,都有些心神摇曳,钦佩不已。
若非此子并非黄钺城叶酣的子嗣,而黄钺城的城主之位,又历来不外传别姓他人,不然就凭叶酣那两个废物儿子,怎么跟何露争抢?
大殿偏门那边,悬挂一道琳琅满目的珠帘,有貌美女子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含情脉脉,望向那位谈笑风生的俊美少年。
世间竟有如此出彩的少年郎。
以前那些皮囊还算凑合的穷酸文士、权贵子弟,真是加在一起,都远远不如这位黄钺城何郎。
真是一位从哪些稗官野史、文人笔札上,翩然走出的俊俏郎,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谪仙人呢。
————
随驾城鬼宅。
杜俞抱着那个依旧在襁褓中酣睡的孩子,无可奈何。
然后杜俞猛然转头,看到那边有个模样俊逸的修长男子翻墙而入,双足落地后,做了一个气运丹田的把式。
杜俞猛然起身,如临大敌,瞥了眼椅子上的朱红酒壶,竟然没有飞剑掠出。
杜俞有些绝望了。
手心攥紧那颗前辈临行前赠送的核桃。
那人举起双手,笑道:“莫紧张莫紧张,我叫周肥,是陈……好人,现在他是用这个名字的吧?总之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意气相投,这不发现这边闹出这么大阵仗,我虽说修为不高,但是兄弟有难,义不容辞,就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地方。还好,你们这儿好找。我那兄弟人呢,你又是谁?”
杜俞半点不信。
那人指了指椅子上的酒壶,“里边两把飞剑,走了一把,还留下一把护着你,如果不是认得我,它会不露面护着你?”
杜俞稍稍相信一分而已。
那人瞥了眼杜俞那只手,“行了,那颗核桃是很天下无敌了,相当于地仙一击,对吧?但是砸坏人可以,可别拿来吓唬自家兄弟,我这体魄比脸皮还薄,别一不小心打死我。你叫啥?瞧你相貌堂堂,龙骧虎步的,一看就是位绝顶高手啊。难怪我兄弟放心你来守家……咦?啥玩意儿,几天没见,我那兄弟连孩子都有了?!牛气啊,人比人气死人。”
杜俞觉得自己的脸庞有些僵硬,他娘的怎么听着此人不着调的言语,反而别有韵味?真有点像是前辈的道上朋友啊?
那人一路小跑到杜俞身前,杜俞一番天人交战,除了死死攥紧手中那颗核桃之外,并无多余动作。
那人倒也识趣,提起杜俞那条板凳,放在稍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杜俞小心翼翼坐在竹椅上,沉声道:“我叫杜俞,是鬼斧宫修士,是前辈让我暂时看顾着这个孩子。”
那个叫周肥的,立即竖起大拇指,满脸仰慕道:“鬼斧宫,鼎鼎大名,仰慕已久!”
杜俞问道:“你真是前辈的朋友?”
周肥笑道:“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杜俞哪敢完全相信。
那周肥笑道:“我那兄弟,是不是比较喜欢……讲道理,讲规矩?而且这些道理和规矩,你一开始肯定不太当真,觉得莫名其妙,对吧?”
杜俞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杜俞疑惑道:“你真听说过我们鬼斧宫?”
周肥点头道:“你不刚刚自我介绍了吗?有你这样的高手坐镇,我赶忙心生佩服一二,不也正常?”
杜俞苦笑道:“既然你是前辈的朋友,也一定是世外高人了,就莫要取笑我杜俞了,我算哪门子的高手。”
但是那人却说道:“你这还不算高手?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前辈,我那好兄弟,几乎从来不信任何外人?嗯,这个外字,说不定都可以去掉了,甚至连自己都不信才对。所以杜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让他对你刮目相看。”
杜俞摇摇头,“不过是做了些许小事,只是前辈他老人家洞见万里,估摸着是想到了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好。”
那人愣了半天,憋了许久,才来了这么一句,“他娘的,你小子跟我是大道之争的死敌啊?”
不过那人很快摇头,“罢了,先当你是同道中人的后生晚辈吧。”
然后那人气呼呼站起身,不知怎么,他就站在了杜俞身前,轻轻掀开襁褓一角,然后掐指一算,点点头,喃喃自语道:“小小因果,带走无妨,也好帮他省去些没必要的小麻烦,哪有一个游侠带着个小孤儿游历四方的道理,那还怎么讨仙子们的欢心。事已至此,我就只能做这么多了。这孩子,勉强有些修行资质,万事不怕,就怕有钱嘛。小娃儿,算你上辈子积德,先后碰到我们兄弟二人。”
不知不觉,杜俞双手一轻,那孩子就给周肥拿走了。
杜俞一个激灵,下意识就跟此人拼命。
他杜俞这辈子的生死富贵,以及爹娘和师门的安危,可都交待在这栋小宅院了。
那人笑道:“行了,你回头就告诉我那兄弟,就说这小娃儿,我周肥带去宝瓶洲安置了,让他安心远游便是,出不了差池。”
杜俞眼眶通红,就要去抢那孩子,哪有你这样说拿走就拿走的道理!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将杜俞定身在原地,他眨了眨眼睛,“我听说过鬼斧宫了,那你听说过姜尚真吗?生姜的生,崇尚的崇,真假的假。”
杜俞差点给绕进去了,既惊惧又愤怒,猛然醒悟后,吼道:“我是你姜尚真大爷!孩子还我!”
那人伸出手掌,轻轻覆盖襁褓,免得给吵醒,然后伸出一根大拇指,“好汉,比那会打也会跑、勉强有我当年一半风采的夏真,还要了得,我兄弟让你看门护院,果然有眼光。”
杜俞是真没听说过什么姜尚真。
但是接下来姜尚真接下来就让他长了见识,手腕一抖,拿出一枚金色的兵家甲丸,轻轻抛向杜俞,刚好搁放在无法动弹的杜俞头顶,“既然是一位兵家的绝顶高手,那就送你一件符合高手身份的金乌甲。”
然后那人在杜俞的目瞪口呆中,用怜悯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们鬼斧宫一定没有好看的仙子,我没有说错吧?”
杜俞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无声无息。
一个弹指声响起,杜俞身形一晃,手脚恢复正常。
接住那颗金色的兵家甲丸,有点沉。
这是干嘛呢。
杜俞觉得做梦一般。
毕竟福祸难测,即便手捧重宝,难免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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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筠湖龙宫那边,湖君殷侯第一个大惊失色,“大事不好!”
叶酣和范巍然亦是对视一眼。
随后才是晏清猛然抬头,望向大门那边。
一直笑望向她的何露,是顺着晏清的视线,才看向大殿门外。
先是整座龙宫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然后一袭白衣御剑而至,只见他手持剑鞘,飘然落地之后,大步跨过宫殿门槛,长剑自行归鞘。
最后才是一串如同湖中春雷震动的声响,竟是被此人远远落在身后。
那位白衣剑仙面带笑意,脚步不停,握着那剑鞘,轻轻向前一推,将那长剑抛出剑鞘,一个翻转,剑尖钉入龙宫地面,剑身倾斜,就那么插在地上。
那人潇洒站定之际,两只雪白大袖犹是飘摇,他一手负后,一手伸向地上那把剑,诸人只听他微笑道:“凭君自取。”
但是接下来的那句话,比上一句话更让人心寒,“取剑不成,那就留下头颅。”
第三句话,却又让人心弦稍稍一松。
除了某位同样是一袭白衣的少年郎,何露。
“何露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