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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的性子也学了个十足十……”略微一顿,张三丰冷冷望着阿三,一字一字问道:“当年对岱岩下毒手的可是你的同门?”
阿三一声冷笑,也不答话,大步走到一根大木柱前,吐气开声,双手两根食指戳出,噗地一声,插进了面前的柱子之内,深及指根。俞岱岩登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少林派的金刚指力!”
阿三转身望着俞岱岩,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快意,森然道:“是金刚指力又怎样?谁叫你硬充好汉,不肯说出屠龙刀的所在?这二十年残废的滋味可好受么?”
俞岱岩双目赤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声道:“多谢你今日言明真相,原来我一身残废,是你‘金刚门’下的毒手!只可惜……只可惜我的好五弟……”说到此处,已是哽咽难言。
当年张翠山自刎而死,乃是为了俞岱岩伤于爱妻殷素素的银针之下,无颜以对师兄之故。其实俞岱岩中了银针之后,殷素素托龙门镖局将他送回武当山,只须医治月余,自会痊愈。但他四肢被人折断,导致终生残废,实出于“大力金刚指”的毒手。倘若当年找到“金刚门”这罪魁祸首,张翠山夫妇也就不致惨死。俞岱岩直至今日方才得悉真相,心中既悲师弟无辜丧命,又恨自己成为废人,满腔怨毒,难以言说,两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瞪着阿三,直欲喷出火来。
此时忽必烈已知张三丰心意决绝,若想劝其投诚,全无希望。又见致使俞岱岩残废多年的真相已然揭穿,与武当派的深仇大恨势必无法化解,当即口风转硬,朗声道:“本王到此,其意是想见识一下威震天下的武当功夫,这些旧日仇怨,今日正好可以一并解决。张真人,既然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的,便请赐教几招。武当派到底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今日一战便可天下尽知。本王也不想赶尽杀绝,倘若张真人不愿当众露一手功夫,那便留一句话下来,只说武当派乃是欺世盗名之辈,我们拍手便走。至于宋远桥他们几个,只要没死,本王自会下令放他们平安归来,如何?”
他自知招降无望,便欲趁张三丰重伤之际,先来逼迫武当派自认欺世盗名,公告武林,跟着随便找个借口,再毁了紫霄宫,杀尽武当诸侠,最好能将张三丰生擒活捉,押往各大帮派示威。
忽必烈谋划已久,深知张三丰威名太盛,此番如能擒获,定要百般折辱,如此方可震慑住其他中原各大门派。他主意已定,不等张三丰回答便道:“我这三个下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一点粗浅的内功,还有一个就是你们说的‘金刚门’的传人,学过几招拳脚功夫。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请张真人指教指教。”说完转身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显得信心十足。
适才众人只细瞧过那阿三,此刻见他脱下外衣,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褂,露出一身盘根虬结的肌肉,似乎周身精力无穷,涨得要爆炸出来。那阿大却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双手捧着一柄长剑,似乎刚刚被人痛殴了一顿,又或是家人新丧,旁人只要瞧见他脸上的神情,几乎便要代其伤心落泪。
还有个阿二同样生得枯瘦,身材略矮,头顶光秃秃的没有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一看便知他的内功极其深湛。小宝在后冷眼观望,那阿三显然已将外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阿大虽然一时瞧不出内力如何,但必定是精于剑术。这三人无论哪一个都是武林罕见的高手,张三丰自忖重伤之余,想要连胜三场实无半分把握。更何况这三人后面还有玄冥二老,和那始终不曾有所动作,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古怪头陀,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心中所想虽是如此,张三丰的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心道这阿三的外门功夫虽然厉害,但若以太极拳中“以虚御实”的法门应对,即便自己受了重伤,多半也能战而胜之。所虑者倒是击败阿三之后,那阿二便要上来比拼内力,这却丝毫取巧不得。当此情势,自己纵有百年功力,奈何脏腑遭受重创,内力十不存五,无论如何也难过得此关。然而火烧眉毛,却顾眼下,今日武当派遇此劫难,但求无愧天地,尽力而为,不使中原武林蒙羞便是了。
一念至此,张三丰霍然起身,缓缓走出,飘然下场。那阿三第一个出阵,此时见了张三丰武学大宗师的气度,心下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三分怯意来。然而自家主子在此,他岂敢稍微流露出半点退缩之意,心想张三丰早已是武林传奇,今日一战,只须和他拼个两败俱伤,那便是耸动武林的盛举了。当下抛开杂念,屏息凝神,内息流转,周身骨骼噼啪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乃是佛门正宗的上乘武功,由外而内,不带半分邪气。
张三丰暗自思量,这阿三的人品很是低劣,一身功夫却着实不可小觑。当下深吸了一口真气,双手缓缓举起,只待阿三进招。便在此时,一个蓬头垢面,脸上黑漆漆的好似灶君一般的小道童忽然走了过来,右手轻轻拉住张三丰的左手,说道:“太师父,您是何等身份,岂能和低三下四之辈动手过招?旁人若是知道了,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么!太师父,您教我的功夫弟子还从未用以对敌,今日正是大好机会。似这等不知廉耻,助纣为虐,丢尽了天下习武之人脸面的狗东西,交给我来对付就是了,您老人家只管安坐观战便可。”
张三丰一看来人正是适才无故叹气,引得阿三破口辱骂的那个年轻道童,只道他是自己门下的一个寻常小徒,正要劝其回去,哪知对方的手掌一搭上自己的手掌,立时便觉掌心处传来一股极其浑厚,却又极其柔和的精纯真力。这股力道雄强无比,偏又轻柔到了极致,汨汨然、绵绵然、无止无歇、无穷无尽,顷刻间只觉自身脏腑所受的内伤竟好似愈合了几分。
这下张三丰心头一震,无比惊讶,万没料到一个少年道童竟有如许浑厚充沛的内力修为,隐隐竟似犹胜于己,当真是匪夷所思之极。幸而他自身的修为早已达到邪魔不侵,灵台清净无垢的超凡境界,心中虽然大为震惊,脸上的神情不过愕然一瞬,便即平复如常。忽必烈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道童引了过去,谁也不曾留意张三丰的神情变化。
来者正是龙小宝,这货故意把脸涂抹得污秽不堪,头发更是抓得乱七八糟,加上张三丰许久未曾与他相会,惊愕之下,注目相视,一时间也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点熟悉,却没能瞧出这货的本来面目。刹那之间,张三丰的心里转过许多念头,但可以确认这少年绝无歹意。老道心想当此危难关头,不管他是别派赶来助拳的少年高手,还是潜心修武,天纵奇才的本派弟子,总之交给他来应付,肯定好过自己带伤强行出战。
想到这里,张三丰颔首微笑道:“我衰迈昏庸,能有什么好功夫教给你?此人的外家功夫已练至绝顶,你务须小心在意。”说完缓缓放下小宝的手掌,不动声色的退回去重新坐定,侧头瞧了一眼俞岱岩,见其也是满脸迷惘之色。
阿三听得小宝全无遮掩的羞辱之言,早已怒不可遏。此时一见张三丰退回,恨不能一拳便将面前这小道童打得粉身碎骨,恶狠狠地说道:“小杂毛,发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