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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想,刚才他的那股醋意,一定是她的错觉。
“我已经点好了,也替你点了,你看可以吗?”她把菜单递给他,阮逸风接过来,直接递给侍者,都没有看一眼。
“你点的都是我爱吃的。”男人无不深的说,颜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美丽。
此刻她心很好,所以,她可以不用想着去算计江若涵的事了。
今天算她走运,她就放过她一马。
江若涵比阮逸风他们先离开餐厅,她和萧琅只是吃顿饭,聊聊天。可不像他们两个,谈说爱,一顿饭要吃一个多小时才肯结束。
不过在她走了之后,那两人也没有呆多久,同样走出餐厅。
阮逸风跟颜悦说,他今天还有事要理,所以先送她回家。
把颜悦送到家以后,他发动车子离开,拿出手机拨通江若涵的电话号码。
“马上过来,我在人民广场等你。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淡淡挂上电话,男人的左手肘撑在车窗上,手巴着嘴巴,邪肆狂妄的眼角微微眯着,带着几分慵懒的危险,犹如正按兵不动,等着最佳捕猎机会的猎豹。
接到阮逸风的电话时,江若涵正在一个书店里。她打算买几本关于会计学的书回去看,好好复习功课。
可是在接了电话以后,她做什么的心都没了。
最终她只挑了两本书,付了帐,带着书离开书店。
她还是去了人民广场,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忤逆他的意。
而且她也不想再给他任何伤害她的借口。
江若涵赶到广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阮逸风的车子停在不远。他靠在车头上,双手往后撑着车子,西装敞开,额前的碎发风厉张扬,一如他给人的印象。
男人淡薄的目光透过来往的行人投射过来,深邃的眼眸直接锁住她的眼睛。
被他这一看,江若涵就不敢前进了。
活了两辈子了,她还是很怕他的眼神。她想,估计她再活一辈子,也无法练成他那种犀利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吧。
“找我来有什么事?”缓缓走到他面前,她淡淡问他。
阮逸风拉开视线,直起挺拔的身子,“上车。”
他只丢下两个字,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江若涵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心想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和颜悦在一起。
男人发动车子,她问他:“我们现在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阮逸风的语气淡淡的,每当他这个样子,江若涵就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不想再被他伤害,她理直气壮的问他:“是不是你让我找不到工作的?所有的公司都不接受我,是你的吩咐对吗?”
男人看她一眼,微扯嘴角,不置可否。
“阮逸风,你太卑鄙了!”江若涵气愤的说,后者听了她的话却无动于衷。
她看他越是沉默不语,心里就越是打鼓。
第37章我害死过你吗?
手不自的握紧车门把手,她主动说道:“是你卑鄙在先,我才打电话给你,颜悦她羞辱我,我反击她有错吗?
不过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我又惹她伤心难过了,所以你又打算惩罚我对不对?
阮逸风,我告诉你,这次你若再敢那样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那样的羞辱,她承受过一次就够了。再承受一次,她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要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为,如果她什么都不要了,还会继续怕他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阮逸风眯眼看向她,神很不悦。
江若涵微愣。
从他的样子看来,他好像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过她也抱着怀疑的度:“今天中午我给你打了电话,是颜悦接的,你不知道?”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
他翻了一通,根本就没有找到今天的记录。他把手机丢给她,眼神冷冷看她一眼。
江若涵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捡起上的手机,翻找了一下,眼里露出难以置信之。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给你打了电话的,为什么会没有……我知道了,一定是颜悦把记录删掉了!”
“江若涵,这样的借口也亏你说的出来。”阮逸风一把抽回手机,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他以为她在冤枉颜悦?
“不相信是吧,好,我把我的记录给你看!”她气愤的翻找自己的手机,阮逸风看她这个样子,眼底有一丝狐疑。
难道颜悦真的擅自接了他的电话,还删掉了记录?
江若涵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打不开了。阮逸风本来有点相信她的话了,看她这样,那点信任又消失无踪。
他冷冷一笑,眼底似乎更加阴沉了一些。
江若涵懂他的眼神,在他看来,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戏吧。说不定他还以为,她的手机没电都是她故意弄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江若涵从来不屑诬陷任何人,你不信就算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抠出电池,又重新安装上,可仍旧开不了机。
这个该死的手机,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没电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男人挑眉,语气更加嘲讽。
江若涵泄气的把手机收起来,却不再解释一句话。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她解释再多都没用。
她的沉默,在男人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薄唇微,他打转方向盘,车子朝着一条陌生的道驶去。江若涵发现了不对劲,眉心微皱。
“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阮逸风没有回答,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车子驶入了高速公,只有向前走,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江若涵感觉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她不安的提高警惕,很怕他会做出杀人之类的事来。
越是这么想,她就越肯定这种猜测。
他一心要和她离婚,可爷爷不同意,他就不可以违抗爷爷的命令。
他不能签字离婚,他们就没法离,那么他也不能和颜悦在一起。
然而,她若是意外了呢?那他不仅可以摆脱她,还能娶颜悦为妻了!
江若涵忽然想起了毕世昌那件事。
当时她就猜测,阮逸风是为了摆脱她,才假装宠爱她来毕世昌的眼睛。毕世昌真以为他很喜欢她,以为杀了她就能让阮逸风痛苦,所以才从她下手。
那个时候是有人救了她,她才躲过一劫。
可是现在呢,阮逸风亲自动手,谁能救得了她?
江若涵紧紧咬着牙齿,手掌暗暗握紧。如果,他敢伤害她,她就和他拼命!
车子下了高速,驶上蜿蜒的盘山公,缓缓朝着山上驶去。
江若涵的心在渐渐下沉,感觉越来越寒冷,入坠冰窖。
阮逸风,你我两世为夫妻。
前世我错爱了你,把一颗痴心毫不保留的给了你,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也没有想过报复你,因为那是我活该的。
我就不该不顾一切的爱上你,那么的盲目,痴傻。
可是我现在清醒了,我不想爱你了,也不再爱你了。我只想离开你,过上没有你的生活,我忍让,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难道就为了和颜悦在一起,你就可以狠心的谋害我吗?
你对我,就算没有爱,也没有一点感吗?
你的心,当真如此无,无到了残忍的地步?
若我今天不幸死在了你的手上,我想一定是老天爷也讨厌我,痛恨我的有眼无珠,所以才想把我收回去。
要是悲剧再次上演,我发誓,下辈子我不会再做人,我宁愿做一株没有想的小草,自生自灭,也决不再经历人世间的背叛和伤害……
江若涵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知不觉,早已泪满面。
车子在山顶停下,阮逸风侧头看向她,看到的就是她咬着唇,无声泪的样子。她没有哭声,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可她看着又很悲伤,泪水从她的眼里不断涌出来,她仿佛没有一点知觉。
阮逸风甚至怀疑,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哭吧。
男人眉心微皱,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泪。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断滑下的眼泪,他的心莫名很烦躁。
他握住她瘦弱的胳膊,拉着她往他的方向扯了扯,皱眉不道:“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有对你怎么样呢!”
江若涵被他的声音惊醒,她缓缓看向他,眼睛微微睁大,眼神有点空洞。
她盯着他,焦距聚拢,眼里出现了愤恨之。
“阮逸风,你要是再敢害死我,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去陪我!”
阮逸风眼神一凛,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疑。
“谁要害死你了,你脑子坏了是不是!”
他气愤,感觉她真是莫名其妙,谁稀罕要她的命了!他有那么无聊吗,要她的命做什么用。
江若涵怔了怔,眼里的一层怨恨松动了一些。
“你带我到这里来,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
这里是山上,又没人,他杀了她正好可以抛尸荒野,毁尸灭迹。
看穿她所有的想法,阮逸风又是气愤又是好笑。
他咬牙,凑近她阴森森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杀人地方!”
“你……”
“不过要杀你,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江若涵猛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明白了他话里暗含的意。他的意是,他带她到这里来,没有杀她的想法,所以她多想了。
也是,他是什么身份,真要除掉一个人,还需要他亲自动手吗?
江若涵不为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尴尬。
她想甩开阮逸风的手,男人偏偏不让她如愿。
她羞恼的瞪向他,“放手,我要下车!”
阮逸风眸深谙,又将她扯过来一些,犀利的问道:“江若涵,告诉我,你为何会产生我想杀死你的想法?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如此心狠手辣?”
江若涵眸光微闪,辩解道:“你突然带我来没人的山上,是个人都会乱想,难道还会认为你带我来这里看风景吗?”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我再敢害死你是什么意,我害死过你吗?”
“我……”江若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不可能告诉他,她重生过一次的事。
“说啊,你那话是什么意!”阮逸风眯了眯锐利的眼眸,继续逼问。
“上次毕世昌的事,你还记得吧!”江若涵愤怒的挣开他的手,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恨。
阮逸风微怔,她突然推开车门下车,朝着山下跑去。
不管他带她上山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想和他呆一起。跟他在一起,随时都会有危险。
可惜她跑了没几米,就被他抓住。他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肢,阻止她继续逃跑。
“放开我!”江若涵激烈的挣扎,男人另外一条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口,也顺便圈住了她挥舞的两只手。
他把她提起来,转身往回走。
“混蛋,我叫你放开我!”江若涵的双手不能动,就不停的踢腾着。可惜她的那点力气在阮逸风面前,一点作用都没起。
男人轻易的抱着她轻盈的身子,几步走过车子,又转过一个拐角,眼前霍然出现一栋两层楼的白别墅。
别墅有很大的一个前花园,花园用高高的铁栏围着。铁栏上,爬满了各种颜的蔷薇花。
红的,粉的,白的,甚至还有蓝的。
江若涵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忘记了挣扎,阮逸风走到铁门前,在电子锁上输入密码,门自动打开。
他拉着她走进去,身后的门又自动关上。
“这是什么地方?”她疑的问他,阮逸风不语,只是带着她走进别墅,走上二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
原来别墅的背面别有洞天。
一面墙那么宽敞的落地窗外,是高耸的山峰,青翠苍郁的树孙,还有一条从山顶倾泻而下的小瀑布。
阮逸风将落地窗打开,混合着植物和泥土的清冽气息铺面而来,带着山风,吹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江若涵原本很阴霾的心,因为眼前壮丽的美景而烟消云散了。
风吹动她柔软的长发,她感到浑身清,心想哪怕永远住在这里,就此远离红尘俗世,她都心甘愿。
“过来。”阮逸风站在一架白的三角钢琴前,对她微微招手。
她走到他面前,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钢琴前,双手又从她身体的两边伸出,缓缓打开她面前的钢琴盖子。
盖子打开,光亮如新的黑白琴键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闪亮的光芒,微微闪了一下她的眼睛。
“水边的阿狄丽娜会吗?来一遍。”男人贴着她的后背,低声的说。
他距离她很近,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热,有些痒,令她很不自在。
江若涵动了动身子,稍微远离他一点,淡淡道:“不会。”
其实她会,不过她不会弹奏给他听。更别说,弹奏这首曲子给他听。
阮逸风犀利的眼睛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江若涵微微垂着眼眸,表淡然,没有半点心虚和松动的迹象。
“那你会弹什么?”
“都不会。”
“呵。”男人唇低笑,并没有恼怒。
他握住她的双手,抬起来,按在琴键上,一字一句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什么?”
江若涵抿抿唇,还是倔强的说:“都不会!”
阮逸风的眼眸顿时闪过寒冷的锋芒,他轻轻的,又危险的说:“都不会是吗?看来今天你在餐厅弹奏的曲子也是假的了,你们在作假,那样的餐厅在欺骗人,留着又有什么用。”
江若涵的眼皮猛地一跳,心里突突跳动,很不安。
阮逸风放开她的手,站起身子,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我要‘浪者’法餐厅关门大吉!”
“阮逸风!”江若涵猛地转身,惊愕的瞪着他,“我们两个的事,请你不要牵扯上其他人!”
“怎么,你心疼了?”男人唇,冷冷讥笑。
他对着手机又说:“三天太多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
“你!”江若涵气得想吐血,她站起来去争夺他的手机,“你让他们住手,不许去伤害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萧琅有什么关系!”
原来那人叫萧琅。
阮逸风轻易推开她,脸已经十分阴沉,“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江若涵不张大嘴巴,感觉呼吸很困难。每一次吸气,她的肺都好痛。
她把手按在口上,苍白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好,我弹,这样可以了吧。”
男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又何必激怒他的表:“水边的阿狄丽娜。”
“我不会,我只会浪者之歌。”她死都不会弹奏那首曲子给他听。
阮逸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眯了眯眼,指着钢琴风厉道:“那就弹!我不让你停下来,你就不许停!”
江若涵重新坐回钢琴前,抬起双手,垂眸面无表的弹奏。
不同于在餐厅弹奏时的心,此刻她的心是死的,没有一点感。曲子听着,也生涩枯燥,一点都不悦耳。
一遍结束,阮逸风没有说停的意,她不敢停,继续弹奏。
不想连累萧琅,她只能听从阮逸风的命令。他就是一个暴君,要是有可能,她真希望他能遭到报应,尝尝痛苦的滋味。
江若涵愤恨的想着。
却不知道她的想法会在某一天成真,而让阮逸风遭到报应,绝望痛苦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可以说是被她亲手推入地狱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又是一遍结束,阮逸风还是没有说停的意。
天渐渐变暗,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江若涵借着外面朦胧的月光,手指机械的跳跃着。
已经整整弹了好几个小时,她的手腕早就酸痛疲惫。手指也很痛,又麻又痛,每落在琴键上一下,就是一次痛苦。
刚开始她不明白,阮逸风为何把她带到山上来,难道仅仅只是想听她弹奏钢琴吗?
如果想听,会有很多女人弹奏给他听,她相信颜悦也会弹奏。
可他为什么非要拉着她到山上来,还非要她弹奏?
不过现在她终于明白他的想法了。
那是因为他在餐厅见她弹琴,不高兴,不满意了。毕竟阮家少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弹琴给别人欣赏。
所以他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就带她来这里,让她弹个够,用这种方式惩罚她,让她明白以后都不许轻易降低身份做一些丢脸的事。
江若涵冷冷一笑。
这就是豪门的规矩吗?
做什么都要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稍微普通点,平民化一点,就会被斥责为给家族丢脸。
在这样的规矩下生活,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真是可笑,当她竟然天真的存着一丝幻想,以为嫁入豪门或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江若涵的心蓦然一窒!
她惊心的发现,原来,那时选择嫁给阮逸风,不光是因为喜欢上了他,也有向往豪门生活的虚荣心在作祟。
原来是她害了她自己!
琴声,在寂静的里戛然而止。
江若涵的手放在琴键上,头微微垂着,往两边垂下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以及她眼里深深的悔恨。
嫁给阮逸风的时候,她刚满二十岁,还未走出社会。人很天真,看了太多爱,就幻想着能到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
所以当阮逸风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被脑子里虚构的幻想蒙蔽了眼睛,认为他就是她的王子。
她不想错过他,不想错过虚构的美好爱,更不想错过那些看不到的幸福生活。
她傻傻的以为,她就是灰姑娘,他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第38章谁也别想要她的命!
所以她奋不顾身的爱上他,不计较一切的嫁给他。
以为只要她真心爱他,总有一天他也会爱上她。
就是这种天真,毁了她的幸福,给了她无尽的痛苦。真的是太天真了,豪门里的人,又有几个是善的,没有城府和心机的?
说不定当她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看穿了她的所有心,说不定他一直在笑话她那些愚蠢的想法吧。
江若涵越剖析自己,就越悔恨和羞愧。
同时也感到很悲哀。
如果她不嫁给阮逸风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也不会经历鲜血淋漓的脱胎换骨,不会成长如此快速了。
是啊,她现在的年纪还没到二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又有几个像她这样经历沧桑,快速成长的呢。
这个年纪,本该是简单快乐,花一般的年纪才对……
可是她却在用生命迅速成长,成长越快,也预示着枯萎越快。
一滴泪水,轻轻掉在白的琴键上。
阮逸风的声音在身后低沉响起:“怎么停了?”
江若涵抬起头,眼里已经没了泪意,脸淡然。
她转身看向他,男人正靠在落地窗上,手指上一根烟,地上也有几个零星的烟头。
她淡淡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远黑沉沉的山上。
“我累了。”
“弹不动了?”男人挑眉反问,随意将烟头扔在地上,烟头上微小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对,我弹不动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惩罚我吗,现在我累了,弹不动了,你满意了吧。”
她淡漠的口气听着就像一种冷暴力的反抗。
阮逸风直起身子,冷声道:“我惩罚你什么了?你喜欢弹琴,我就让你尽的弹个够,我这是让你高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想弹了,已经弹够了,还不行吗!”江若涵愤恨的,冷冷的反驳他。
男人微眯眼眸。
若是这个时候她说的是一两句服软的好话,他就能顺着台阶放过她。
可她偏偏是一个不被驯服的子,而他,更是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王!
当她反抗他的时候,他就更加想要制服她。
阮逸风薄唇微启,冷冷开口:“不行!休息十分钟,给我接着来!”
她已经顺着他的意弹了很久了,他不要太过分了行不行!
江若涵口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她霍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要弹你自己弹,我没功夫陪你!”
“你给我站住!”
她脚步不停,完全不在乎他的风厉。
“那男人的餐厅,你不想救了?”
江若涵突然取下高跟鞋,转身气势汹汹的用鞋尖指着他:“随便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既然看我不顺眼,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你不是很了不起,谁都不怕吗?有本事你就签协议啊,有本事你别在乎任何影响,立刻和我离婚!”
“江若涵!”阮逸风眯起寒冷风厉的眼眸,全身紧紧绷着,几个大步冲到她面前,手如铁钳一般捏住她的下巴。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都是你逼我的!”
“你信不信我立刻让他的餐厅倒闭,让他一无所有!”
江若涵气得睁大眼睛,口不停的起伏着。
她算是明白了,他抓住了她的软肋,不管她如何做,他都不会放过她,会一直威胁她,欺负她。
就算她现在服,低头了,他照样不会满意的!
“阮逸风,如果没了阮家,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是!”话音刚落,她失去了理智,举起高跟鞋狠狠砸向他的头,尖锐的鞋跟敲打在男人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声音听着惊心动魄!
“嗯——”阮逸风闷哼一声,他迅速捂着额头,高大的身躯竟然弯曲了下去。
江若涵愣在原地,手里还举着凶器。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阮逸风抬起头,面阴鸷,眼神风厉的看向她。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昏暗。
江若涵看到他的指缝里渗出几缕鲜血,从他的眼睛上滑落,顺着如玉的脸庞蜿蜒而下……
此时此刻,他的脸看着有几分恐怖。
他本来长相很英俊,然而现在的他脸阴森,鲜血不断从眼皮上滑落,容貌就像地狱里的魔鬼。
江若涵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不尖叫一声,人迅速冲出房间。只穿着一只鞋,她逃跑的速度都很快。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她冲出别墅,然后朝着黑漆漆的山下跑去。
阮逸风从里面追出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他抬手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鲜血,脸铁青!
该死的女人,等我抓到你,一定要给你好看!
阮逸风追了一段距离,又倒回去,打算开车去追。虽然他很想掐死她,恨不得狠狠的修理她一顿。
可他还是不能让她一个人下山。
开车从山脚到山上都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更别说是走下去了。现在又是晚上,山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灯光,到都暗藏着未知的危险。
她一个人下山,岂不是在寻死!
其实他很想不管她,不去寻找她,让她死了算了。不过她好歹是他的妻子,要死,也只能是死在他的手上!
除了他,谁也别想要她的命!
阮逸风发动车子朝山下驶去,他开着车灯,车子慢慢的行驶着。
走了一段距离,前方忽然出现一块巨石,横在的中央,挡住了车子的去。
男人停下车子,开门下车。
石头很大,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阮逸风看一眼侧面斜坡上石头滚落的痕迹,然后挽起袖子,上前打算把石头推开。
他的手按在石头上,使出浑身力气去推,手臂上的青筋都全部凸了出来,也没有把石头推动。
石头的重量,少说也有上千斤,靠他一个人是没法推动的。
阮逸风烦躁的低咒一声,倒回车子翻出一个手电筒,继续朝山下走去。
江若涵那个死女人,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的速度也不慢了,为什么还没有她的踪迹?
阮逸风走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江若涵。
他停下脚步,又倒着往回走。
说不定她发现了他,正躲在什么地方。
男人关掉手电筒,无声的上山。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前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
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不过被山风一吹,哭泣的声音就变得破碎不堪,只能断断续续的传来,听不真切。
——
江若涵冲出别墅后,就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跑,她只穿着一只高跟鞋,跑的时候总是容易摔倒。
她干脆另外一只鞋子,光着脚跑。
可是很快,身后就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心里一惊,阮逸风居然追上来了。
她加快速度,水泥面有很多小石头,小石头磨破了她的脚底板。脚很痛,她跑着,就像在尖上走一样。
然而她不能慢下来,她弄伤了阮逸风,这个时候他一定很愤怒。不能被他抓到,否则他失去理智不小心杀了她怎么办?
不是她有被害强迫症,是上一世的意外给了她很大的心理阴影。上一世阮逸风都能误杀了她,这一世说不定也会。
她不能再被他害死了,能重生一次是奇迹,不可能会重生第二次。
所以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要珍惜生命,远离一切危险。
江若涵一边想着,一边跑。脚下突然不稳,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车子的探照灯已经渐渐接近,她忍着痛,连滚带爬的藏在边的矮树丛里。
她蹲在湿漆黑的树丛里,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从树丛的缝隙间,她看到车子走远了,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走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她的脚。
滑滑的,黏腻腻的,而且还在动!
“啊——”江若涵被吓得低呼一声,拼命甩掉脚上的东西,提着两只鞋子冲出树丛。
深沉,天空一片漆黑,伸出五指都看不清,山上的气温又很低。
江若涵感觉又冷又饿,又很害怕。
先前那一跤,扭伤了她的脚踝,也磨破了膝盖。
脚底板时不时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着,泪水也不滑落下来。
现在她这个样子,都是阮逸风害的。
他吃多了带她来山上,这个地方好阴森,一个人都没有。要是她在这里到了危险怎么办?
抹掉脸上的泪水,她又给自己暗暗打气。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老天爷不会轻易收走她,要是如此轻易的就让她死了,也就不用让她重生了。
就这么安着自己,江若涵的心里好受了很多,也不再那么难受和害怕了。
突然,她猛地看到阮逸风的车子正停在前方。
她吓得急忙躲起来,静静的观察他的举动。奇怪的是,她看了几分钟,车子都没有动静。
车里面好像没人。
她大着胆子上前,里面果然没人。车子的前面堵着一块大石头,显然是石头阻碍了道,使得车子没法前进。
说不定阮逸风已经弃车离开了。
江若涵也继续往前面走,莫名的,知道他在前面走着,她好像不害怕了,仿佛在这漆黑的山上,有了一个伴陪着她。
可是没有走多久,她很倒霉的踩到了一条蛇,蛇立刻撑起脑袋,一口咬在她的小上。
“啊——”江若涵吓得脸发白,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条蛇撑着身子盯了她几秒,又慢慢爬走了,最后消失在树丛里。
可她仍旧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惊恐的睁着,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血。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蛇!
而且还被蛇咬了!
江若涵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甚至还忘记了呼吸。
直到小上传来的疼痛,才拉回她的神智。她突然惊醒,忙挽起裤,就看到白皙的小上有两个红红的牙印。
这蛇会不会有毒啊?
江若涵再也承,崩溃了。
她双手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阮逸风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光着两只脚,还有一条小,捂着脸狈哭泣的样子。
男人眉心微皱,她果然躲在后面了!
他对她仍旧还存有怒气,此刻看到她狈不堪的样子,心里的那股火气就越大。
“你哭什么?!”他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提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谁让她乱跑了。现在哭什么哭,她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胆子不是很大吗?
现在怎么又哭了?有本事她别哭!
江若涵惊愕的放下手掌,看到男人怒气腾腾的样子,奇迹的并没有一丝害怕。
她伤心恐惧的眼睛眨了眨,又滑落一行泪水。
“嘶——”小上被咬的地方又是一痛,江若涵皱着秀气的眉头,身子歪倒在阮逸风的身上。
男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他蹲子,看到了她小上被蛇咬过的痕迹。
被咬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青,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显得伤口很严重。
阮逸风眉心微皱,他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起来,朝着车子走去。
打开车门,他把她放进去坐好,又翻出毛巾把她的小勒紧,然后使劲挤压伤口的鲜血。
他的手劲很大,江若涵疼得双手握紧,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
可是伤口太小了,血根本就挤不出来。
男人从车子里拿出一把瑞士军,打算在她的上割一个口子。
“不要!”看到雪白锋利的刃,江若涵就很恐惧。
“不要!”她拼命摇头,紧紧蜷缩着。她怕痛,打针都怕,更别说在身上动子了。
阮逸风气得抓回她的脚踝,又看到她脏兮兮的脚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心里的火气一直没有消散,此刻又看到她的其他伤口,他再也忍不住训斥出来:“叫你跑那么快,活该你这个样子!”
“走开,我不需要你管!”江若涵立刻反击他,她倔强的睁大眼睛,绝不让他有奚落她的机会。
靠,他好心救她,她竟然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