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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爹养的孩子,听你叔叔说了,那个娘娘腔黄医生倒是个好医生,要不是他妙手回春,不知你这孩子还要遭多大的罪呢。”
女孩咯咯笑说:“奶奶真厉害,在医院里没人敢对黄医生瞪眼睛的,跟着他后面的医生都是大博士呢,前天被奶奶训了一顿,黄医生出门时脸色都惨白惨白的挺吓人。”
母亲骄傲地扬着头,得意地说:“活该他!他要说治断手瘸腿,你奶奶是拍马都赶不上,要说生孩子,跟我斗,他一个娘娘腔还能生出娃来啊?”
金泽滔离得母亲近了,听她又吹嘘起智斗黄歧的英雄业绩,娘娘腔黄医生自然是西大附属医院的博士生导师黄歧,这个女孩正是黄歧亲任康复治疗主治医生的沈春花。
前天黄歧亲自把小春花送进抱金别院,金泽滔热情地邀请他给别院里住着的两位孕妇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黄歧主攻神经外科,但在金泽滔看来,至少他比别院里一群土郎中要专业些。
钟佑铃这两天妊娠反应相当激烈,一闻到油腥味就恶心,母亲按土方榨取姜汁,泡了杯姜糖茶给她解孕吐,黄歧家传中医,各科都略通,正在给钟佑铃号脉。
看到母亲端了杯脏不拉几,还漂浮着没滤净的姜末的红糖水,有洁癖的黄歧当即发飙,点着兰花指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东西没有消毒,给孕妇喝下去会导致什么后果?不懂医就别给病人乱下药,要是你在我医院干活,我立马开除你!”
母亲傻眼了,红糖姜茶还要消毒?她开始还谦虚地请教:“黄医生,这茶水都是滚水烧沸的,还要怎样消毒呢?”
黄歧捏着鼻子翘着小指头点着漂浮在糖水上面的姜末,道:“这是什么?这叫消毒了吗?还有啊,姜性热,孕妇能乱吃吗?赶快拿开,我看着都快呕吐了,孕妇要是能靠这玩意止吐,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农村卫生条件差,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农村的医疗水平上不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土郎中太多了,什么都敢吃,没病都吃出病来。”
母亲大怒,一巴掌打掉黄歧的兰花指,吼道:“你个娘娘腔,以为读点洋书就学会放洋屁,老娘我生了三个儿子,喝的都是这玩意儿,不但没有吃出病来,还养了一个市长,一个总经理,一个大学生,你个娘娘腔有本事,给我生窝娃娃,我就服了你。”
母亲的彪悍令博导名医黄歧当场气得脸色发白,四肢哆嗦,但当钟佑铃喝了这杯差点让他呕吐的姜糖水,居然奇迹般地止住了恶心,名医黄歧终于踉跄着败退。
小春花听着母亲说起这个事情,总忍不住开心地大笑,小春花在西大附属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不但身体已经基本无大碍,精神也渐渐地走出了恍惚,开始和周围的陌生人交流,也开始挂念家里的亲人。
但对金泽滔的依恋,并没有如黄歧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推移而忘怀,相反,却视他为至亲至爱。
金泽滔还记得,在许一鸣指使一伙流氓砸抢道口老商户那一天,小春花曾经主动说过一次那个奇怪的虚妄梦境,每当想起她提起的梦境,金泽滔都要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抱着她不舍昼夜,日复一日的狂奔。
她好象还曾经说过,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曾经摔过一跤,额头上留下月牙形伤疤,这个上辈子才出现在发际的伤疤,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这个事情让他曾经恍惚过一阵。
此后,金泽滔也犹豫地追问过她几次:“还记得你在医院里昏迷时做的梦吗?”
小春花总是摇头说:“做梦?没有啊,我睡得很好,夜夜无梦。”
问急了,她会茫然反问:“我都好久没做梦了,不知道叔叔你想说什么呢。”
但每次和她相处时,金泽滔都能感觉到,小春花是记忆着梦境的,却是死活都不愿意说梦境里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想葆有她自己的秘密,不愿跟人分享。
小春花个子比出车祸时窜出了差不多一个头,身子也渐渐地长开,现在才有豆蔻少女的青春风采,在金泽滔印象中,那个脏兮兮的小脸,黑乎乎的双手,穿着五颜六色外套的小春花已经变身为大姑娘了。
小春花直走到金泽滔跟前,才跳着向金泽滔扑来,金泽滔呵呵笑着将她一把抱住。
这是小春花每次见面都要重复的动作,而且她对怎样被金泽滔抱着才最轻松的动作非常娴熟,似乎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很快就能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金泽滔说:“春来花先知,小春花,明年花开的时节,你也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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